指地看了看秦宏章和洪清。
汤嵬闻言,以为贺聪在激他,又见对方人少,胆气顿壮。他猛地一拍手中厚背砍刀,刀身嗡嗡作响,扯着嗓子嚷道:“少侠多虑了!江湖中人怎么了?到了我西门大小姐的地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我汤嵬怕过谁来?再说那胎毛未退的小子,我又岂能怕他!”他斜睨着贺聪,带着几分试探和激将,“少侠,您可是西门大小姐的座上宾,怎么今儿个胆子变小了?”
贺聪心里好笑,这秃顶大头鬼汤嵬只是个井底之蛙,脸面上却不露声色,有心陪这小子玩玩。于是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惭愧’和‘佩服’,连忙说道:“那是那是,在汤大哥你的地盘上,谁敢说个不字,我的胆子当然比不了汤大哥你了。”他刻意将‘你的地盘’几个字咬得略重。
汤嵬被这‘马屁’拍得飘飘然,得意地晃着大脑袋:“这就对了嘛!小弟你且看着,待会儿银子到手,少不了你那份!”说罢,摇晃着手中大刀,淫笑着逼近秦宏章一桌。
秦宏章看到贺聪后心中有数,仿佛像没事人一样,依旧气定神闲地自斟自饮。汪鸿早已怒发冲冠,手按剑柄,但见贺聪眼神示意,又见师傅秦宏章微微摇头,只得强压怒火,重重坐下,端起一碗酒仰头灌下,随即‘啪’地一声将空碗狠狠摔碎在地。
与秦宏章同坐的洪清,此刻更是夸张。他仿佛没看见明晃晃的刀兵,一边笑着,一边夹起一大块肉往嘴里塞,结果‘不小心’呛住,猛地扭过头剧烈咳嗽起来。咳得面红耳赤,眼泪都出来了,却还夹杂着几声压抑不住的、充满了讽刺意味的低笑。
笑声虽然不是很大,但听在秃顶大头鬼汤嵬的耳朵里,却有些讽刺的意思。他恼羞成怒,又凑到贺聪耳边低语:“少侠,看汤大哥给你露一手!”说着抬着脚步走到桌前,提刀指向汪鸿等人,厉声喝道:“他妈的!死到临头还吃得这么香?笑你娘的笑!识相的,把身上银子全给老子掏出来!饶你们不死!否则……哼,让你们知道知道,这地界上,得罪我西门家的人是什么下场!别怪老子心狠,要怪就怪你们自个儿不长眼,不懂规矩!”
酒店本是热闹的,经过秃顶大头鬼汤嵬这一吼,吓得仅剩的几桌食客也慌忙结账溜走,偌大的酒店只剩下对峙的双方和瑟瑟发抖的伙计。
汪鸿再也按捺不住!他双眉倒竖,星目含煞,‘腾’地站起,大步走到汤嵬那群人面前。他虽年少,气势却凌厉逼人:“适才阁下辱我‘胎毛未退’?好!’初生牛犊不畏虎‘,今日汪某便以这柄长剑,领教阁下高招!”话音未落,’呛啷‘一声龙吟,腰间长剑已然出鞘,寒光闪闪的剑尖遥指汤嵬咽喉。
汤嵬被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气势惊得后退一步,心虚地瞥了一眼旁边好整以暇、面带微笑的贺聪,强自镇定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色厉内荏地吼道:“小兔崽子找死!弟兄们,并肩子上!剁了他!”
一众打手发一声喊,刀枪并举,一拥而上。
这群乌合之众,如何是汪鸿的对手?只见剑光如电,矫若游龙。汪鸿身形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剑走轻灵,点、刺、撩、抹,招招精妙。不过几个呼吸间,地上已躺倒三四条汉子,抱着手腕或小腿惨嚎不止,兵刃脱手。
汤嵬看着手下瞬间折损近半,优势荡然无存,心中那点虚张声势的勇气顷刻瓦解。他脸色发白,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脚步不由自主地向门口挪去。
“咦?汤大哥!”贺聪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恰好堵在汤嵬退路上,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您不是说要抢银子吗?怎么这就要走了?银子还没到手呢!”他伸手轻轻扶住因后退撞到自己的汤嵬,语气“关切”。
汤嵬此刻哪还不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贺聪耍了?他气得七窍生烟,又惊又怕,语无伦次地低吼道:“妈的!点子扎手!要去你去!老子……老子不奉陪了!”说着就想从贺聪身边挤过去。
贺聪哪容他走?一把扣住他肩井穴,力道不轻不重,却让汤嵬半边身子酸麻动弹不得。贺聪凑近他耳边,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低语道:“汤大哥,走这么急干嘛?忘了告诉你,桌上那几位,可都是小弟我的好朋友。你刚才惊扰了他们,就想这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不合适吧?”说完,松开了手。
汤嵬如遭雷击,彻底明白了。他看着贺聪那似笑非笑的脸,心中涌起巨大的屈辱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堂堂‘秃顶大头鬼’,竟成了对方掌中玩物。羞的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还有秦宏章这等前辈高人)丢尽颜面;惊的是贺聪的朋友竟个个身怀绝技,来历不明。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