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羽让自己尽量平和下来，她并不愿意去强迫他面对她，起码这一刻不忍心。

童羽一只纤细的手怜惜的抚在他面上，毫不隐瞒道；

“看到了，所以我就在想，你是不是有预知的能力？”

千重歌浓密弯翘的眼帘颤了颤，掀起来看她，似有千言万语，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童羽笑，继续道；“不然你的修为如何能比同龄人高出这么多？这可不是天赋决定的标准，

加上幻境里的那些……”

她叹息，几乎有了定论；“这样便完全解释了你为何会对易千云很介意，以及有如今修为了。”

她侧头，问他。

“是这样吗？”

千重歌提气，想告诉她，“不是预知梦。”

话到嘴边，却是生生止住，这口气最终无声无息的消下去，再抬头，他脸上带着笑，眼里却尽是无奈，闪着暗暗的光芒，让他这笑也成了强颜欢笑。

终究，他顺着她的话，默认了她所说的一切一般，问；“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

童羽摇摇头，反问他；“那你觉得我的存在奇怪吗？”

千重歌一怔。

童羽又问他；“你觉得一个人活了几百年几千年，是正常的吗？”

千重歌摇头；“你是神，不一样。”

童羽笑，眯了眼睛，有些苦涩；“哪有什么真正的神？

也许所谓的神，不过是生活在不同维度的空间，寿命和身体的机能，比这个维度的人类长一些而已，

人们不知，便将未知的一切，根据他们对人们是否有利的行为，分作神魔……”

“……”

她告诉他；“大千世界，什么奇迹没有？

远古的人类除了活着没有廉耻道德之分，可在漫长的岁月中却是有了分别，你说这是谁带来的文明？

人类从什么都没有，到拥有如今所知的一切，你能数的清，这其中究竟有多少创造奇迹的人吗？”

千重歌寂静了。

童羽捧住他的脸，笑的更是甜。

“所以呀？再怎么不可思议的事，都已经那么多了，泱泱世界，多一个能预知未来的你，有什么奇怪？”

其实童羽最想说的是，她一个作者，精神力都能生成书灵了，还被这书灵坑来走剧情，她还有什么不能相信呀？

再说，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还是作者这一行，只有还没想到的，作者们不敢想的脑洞……

连女主角生了全人类，挂王马甲多不胜数，很难用正常逻辑去推敲的啥啥剧情，都有人看的津津有味……

总结这些，童羽觉得，千重歌如今这个能预知的状况，虽然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意外，也不是不能接受。

千重歌心情复杂，一把将她环到怀中，手臂隐隐颤抖。

“童羽，为什么……你总能给我那么多意外的感动呢？”

————

————

“从来都没人对我说过这些，从来没有。”

童羽手环在他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叹息道；“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敢与人说过。”

童羽偷偷的做了个深呼吸，心道；“本妈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白做了这么多年的码农了。”

千重歌心头却是盈盈苦涩。

暗暗底喃；“不是没有，是从来没人想听我说，只有你，只有你……”

他的声音太多微弱，弱的让童羽感觉像是蝇子在嗡嗡嗡……

童羽心中有异，又说不出个究竟来，更不想让气氛这么沉寂下去，让两个人陷入不好的情绪，她拍拍他，起来，捧着他脸，继续问正事；

“所以呢？小重歌，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能预知全部，还是片段式的？一截一截的？”

千重歌一手还替她疗着伤，一手抬起，替她将鬓角拂乱的发丝拨顺，心情有些复杂道；

“我以为那是全部，甚至无数次的以为，那是我已经过过一辈子烙印在灵魂里的记忆……”

童羽眼里的光芒晃了晃，那是心虚的闪烁，再抬眼，又是对他遭遇的怜悯。

童羽心揪的暗暗揣测；“怕是正如你所料，不过这个世界究竟是时间回退了，还是一切重来了？”

她正烦恼着，便见千重歌眉目一展，手指将她下巴抬起，又继续道；

“可在现在……真实中，我又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