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诉她的，可以告诉你。”

易千云眼里的红光暂退，有些不明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千重歌只笑，微微歪头，看着他又反问；“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不和我挣，碧落花一定是我的，你便是仁慈的？为她着想的好人？”

“……”

不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就能解决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

看着他逐渐困惑的眼神，千重歌便知他给他言中了。

笑意讥讽更加明显，他道；“你是不是觉得，从认识到现在，我就没对你有过好脸色？我便是那个你修行路上的恶人？”

“……”

他一把将他按着他的手拨开，站起来，冷冷道；“易千云，你觉得没错，

我确实不是来帮你的那个人，对你，我也没有同门师兄弟的兄友弟恭，

关于碧落花，你觉得也没错，不过你也小看了我，

你当我真的就却一个碧落花？”

“……”

他步步逼近，刚才被动的局面一瞬反转，易千云讶异的发现，原来他比他的个子高了那么多？

之前……如何便没发现？

千重歌步步逼近，步步追问，也步步将他为何在寒潭天池将他丢进去，以及自己也跟着落进去的事，一一告知他。

“或许你们觉得都无关紧要，可我要的就是她要给你的那朵碧落花，

我想知道你我同处于不好的境地，她关键时刻究竟会选谁，

我想知道那种情况下，她会不会一视同仁，

我想知道，最关键的时候，我是不是她的选择！”

“……”

他不说话，他平静下来了。

千重歌脸上又扬起刚才在童羽面前那种纯碎的笑容来，情绪转换之快，让易千云感觉他好像疯魔了一样。

他说；“我庆幸，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我，

寒潭天池的水，遇伤化毒，寒毒入骨，非碧落花不可解，

她这么选择，或许是有当时我比你伤重，比你危机的因素在，可我竟还是很开心。”

他转回来看他，易千云意外的发现，在他眼里，有盈盈水光潋滟懵懵。

这个人平时的话他不知道能信几分，可这一刻，他觉得他误打误撞的将他脸上伪装的面具撕裂了。

“你知道吗？易千云，她是唯一一个会选择我的人，她是唯一一个会害怕连累我的人，

甚至为了怕连累我，不惜对我说谎的人，

她更是唯一一个，会拿生命来保护我的人，唯一一个在我不小心伤害她后，还会愿意在危险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当在我面前的人！

虽然她还是骗了我很多，隐瞒了我很多。”

他反手抓住他，质问他。

“你说，我为什么就不能因为一株碧落花冒险？

为什么就不能因为探知我在她心中的位置，拿命去冒险？”

“可……”

虽然知道他是因为不安才生出这些事了，可想到醒来后，偷偷看到童羽过于苍白的脸色，他又觉得，他这样不对，但给他刚才那么一通逼迫，他也没有太多的底气了。

“就算你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用这种损人害己的方式呀？”

“损人害己？呵！”

千重歌失笑，眼底逐渐阴沉下来，冷冷道；“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人，就算剜自己的心，刮自己的肉，也想抓住这个世界仅有的光芒。”

“……”

千重歌好像并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亦或者不想再面对他下去，打了个指响，他布下的结界，他轻易的便撤去。

千重歌离开前最后只道；“不过，你的担心纯属多余了，

我不敢说我对她是世界上最真的人，但我绝对是那个最不愿她再受到伤害的人，

我想要她全心是我，也想要她一世安好。”

……

————

————

第二天，那个醒来的黑衣人自己留书离去了。

“所托终了，就此别过。”

简单利落，让童羽想抱怨一声都找不到理由。

“唉！我还没来得急问他，究竟受谁所托，肯为了保护我那么拼呢！”

童羽捏着写着那八个字的纸，坐在瀑布边上的大石头上，盘腿托腮，往瀑布兴叹。

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