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见他好像不太愿意提下面的事,而羽又很好奇,一双鼓溜溜的猫眼,就没从青年面上移开。
倾身,伸手轻轻拍了她的手,低声一些道。
“东部地区,缥缈山方圆几百里,没有人不信面具人,也没有人不怕面具人,原因并非是他能孤身从魔兽群中过,也不是他同样能杀人如麻,是传说他在族人被围的时候,是靠生食族人才撑过来的。”
羽惊异,问她;“不是说人不能吃吗?”
母亲眼中闪过一抹灰暗的绝望。
苦笑;“哪有什么能不能?只不过那是一个底线,可当真的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活着与被杀,被食,更多的人会选择做食人的那一方。”
“……”
羽突然想到面具人决定以身犯险的时候,说过的话。
……
“撑不了多久,你经历过,也知道我是怎么活到现在,
这个村子里的食物有限,人还有这么多,固守下去,用不了多久,这里会变的比外面那些东西还可怕,
你知道,我最不喜的就是那副场景,所以我活着,也不会允许那样的情景再在我面前发生……”
羽回头,问青年;“是因为那些魔物围困吗?”
青年长叹,好像做好了面对这些不堪过往的准备,声音里却有着浓浓的遗憾,沉重,且不甘。
他说;“本来围不了,可警戒的时候,值岗的族人大意,被那些魔物先解决了,
他倒是机灵,可嗓子伤了,传不了声,
他最后是拼着被野兽撕食的危险,从最原始的林子里穿越回部族通报的,还是晚了,
作为最前方的主力,已经被那些魔物攻破,
仅剩的年轻人带着剩余的族人,一起撤退到我们事先寻的最安全的堡垒里,后来……”
男子说到这里,忍不住顿了一下,好像过去那么多年,再提起这些往事,还是能让他胆颤心惊。
“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那时候我们才知道,人间最恐怖的究竟是什么,
原来之前我们这些捣蛋孩子,在大人那里面对的不公,都是微尘一般的小问题?
原来野兽食人,大鱼吃小鱼,狐狸吃兔子,都是自然的?
你们永远不会想到,不过岁月长河里短短半年的时间,那个小小的天然溶洞里面,究竟发生了多少事,
我们被那些东西围在里面,起初族人之间还能相互帮扶,
我们都相信,那些魔物不可能真的一直围在外面,
可随着食物和水源越来越少,外面的魔物反倒日益增多,起初的互助友爱,一层层瓦解,
最先遭殃的,就是那些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莫名的消失,后来,是老人,
活着的人都以为孩子们是不小心跑到外面,给那些魔物吃了?
老人门想找自家孙儿,一个个不甘心的偷偷出去寻找,然后一个个没回来,下场,可想而知,
直到后来,有人在争夺分配的粮食时,不小心撞塌了一堵墙,发现一个隐藏的洞穴,满洞的骨骼,头骨,还有一堆的衣物孩子们的长命锁,支起的大锅里,还有剩余的手骨……”
“……”
“那一刻,所有人都疯了,女人们的声嘶力竭,失去孩子和父母的男人,疯狂的复仇,那场族人之间的厮杀,谁也挡不住,
他也一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将当时很羸弱的我,还有仅剩的粮食,塞在石洞之间的缝隙里,他挡在外面,
我们两个人,死死抱着脑袋,只道外面那些厮杀停歇,
有活下来的,
然后活下来的人,又变成那些吃他们亲人的人们那样,分食那些仇人的尸体,
仇人吃完了,又将视线转移到活着的人身上,
厮杀一拨又一波,谁弱谁该死,
直到最后,他们发现洞内还躲着我们两个半大的孩子,
可想而知,对自己的男人女人都不会留情,没人会在乎我们两个父母已经先阵亡的族中孤儿,
他选择了和那些人一样的方式,那是他第一次杀人,还是以,一脉同宗的族人,
他赢了,那些人虽然狠,却斗不过已经和野兽周旋很长时间的他,
后来那个洞中只有三个人活下来,
一个他,一个我,还有一个比我们小两岁的孩子,他一直给自己的父亲护着,他父亲是一切恶性事件的起源,然后他父亲刚死在阿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