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起身子,又吐出口血,才拄着大刀站起。
“有些胆气,可还敢过来?”
木生风没有抬头,但他知道这是蓄须修士的声音。
蓄须修士见雨中的少年颓然般将大刀扔在地上,以为对方已经放弃,便对身旁一人道,“三弟,把他抓进来。”
那人得了命令,虽然不想淋雨,但还是缓步上前。
木生风的心已经沉寂下去,他的手中是另一把沾满黑气的大刀,他分明确切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悄然流逝。
来人只有几步的距离,脚步很重,雨水在他的脚下被荡开,有些涟漪,很是灰暗。
木生风没有抬头,只是手高抬,然后挥砍而下。
蓄须修士的三弟摸不清这柄凭空出现的黑刀,当即便跳开,只是在逃离途中,那漆黑死寂的刀光,却犹如跗骨之蛆般正好劈中他的后背。
然后他便重重地跌了下去,这次有很多涟漪,稍即却被雨幕淹没。
木生风已经等不住了,用出死灭之力的他终于明白了这种力量的代价,唯有一个,生命。
所以他再次跑了起来,再次冲入人群中,用这柄沾之即死的黑刀将这些恶徒全都斩尽杀绝。
“公子,留一个活口...”
薪南虚弱的声音让木生风止住了最后的杀戮。
他将手中黑刀从蓄须修士脖颈上散去,随后一脚将其脚踝踩碎,便进了大殿。
薪南的上半衣衫被撕成碎片,胸前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撞击已经裂开,再次流出鲜血,幸好,少年来得及时,阻止了这场兽行。
木生风颓然地坐在薪南身旁,边大口喘气便替她把绳子解开,“没事儿吧,他们有没有拿你怎么样?”
尽管嘴角的鲜血还在蔓延,但薪南却很平静,好似方才的恶事只是一场梦。
薪南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刚才...听他们说这里似乎还有活人...”
木生风点点头,随后把狐女本就破碎的上衫撕开,再次运起灵力给她缝铸伤口。
之后木生风去把刚才放在殿外的两件棉衣、熏肉,还有丢掉的竖拐拿了进来。一件棉衣垫在了她的颈下,另一件则盖在她身子上;最后又喂了一些雷硰池液,自己也吃下些。毕竟雷硰池液虽然不能修复她的狐尾,但对于这些平常的创痕还是很有用处的。
“带上我吧,我怕还会有...”薪南看木生风还有事要做,有些迟疑地开口。
“嗯,我就出去一下,你不是说还有活人吗?”少年露出一个微笑。
木生风拿起这些恶徒放在一旁的纸伞,走到殿外,而那个蓄须修士已经快爬到门外去了。
他快步上前,一脚踩在蓄须修士背上,问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了,就我们几个。”蓄须似乎想到什么,迟疑道,“还有一个女人,在东面的居仁馆。求少侠放我一命,求少侠放我一...”
木生风不答,举起捡回的大刀一刀将其最后的话语砍成两段。
“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一个女人。我去看看,你先歇着。”
木生风对薪南言语一番,便撑着伞往东面而去。
在居仁馆面前,木生风迟疑了,他很害怕自己预想到的东西。
但他还是将门推开,然后一步步踏入其中。
木生风一间间的推开房门,从一楼到三楼。在第三十二个房门前,他停下了手中动作,里面已经传来微弱且颤抖着的呼吸。
但少年没有选择,于是门被推开。
映入木生风眼中的是一个白花花无有衣着的女子,俯首跪在地上,好似等待主家临幸的嬖奴。
女人见来人许久都没有动静,终于缓慢抬起头来,只见到个陌生的少年。
“那些人都死了。”
女人听到这句话,努力维持的身躯再也止不住颤抖,扑在地上哭了起来。
木生风自听到还活着的是个女子,就想到过这样的场景,但仍不好受,“把衣服穿上吧,我在外面等着。”说罢便将门关上。
等了一会儿,里面有声音传来,“公子,奴家已经更衣完毕。”
木生风推开门,二十岁许的女子穿了一身素服,脸上的泪痕也擦去了,他微微点头,随即进入房中。
“跟我走吗?只不过要去西面,现在我还不能回返。”
女子轻轻摇头,露出数月以来初次的苦涩笑颜,“多谢公子替奴家杀灭仇人,愿得来世,结草衔环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