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中唯一还没开口的人见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不管自己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现在都是要装作不了解的样子,有时候人际交往就是要多些装傻的时间。
“大家伙儿第一次知道那魔头还是去年年初,大过年的,家家张灯结彩的,我记得那是年初一,一大清早一个樵夫为了生计,照常出门上山,结果刚到了附近林子里就觉得不对。”
被称呼为柳大哥的妖怪也端起来酒杯抿了一口,似乎是有点辣口,对方呲了呲牙,大概是觉得失态,立马又变了个严肃的表情。
“那树林子按理说大清早那应该一股子清新的味道,大冬天的天气却不怎么冷,前一夜甚至还下了雨,结果莫名其妙就闻到血腥味儿,起初那樵夫以为是山里什么凶猛野兽狩猎吃剩下的东西在附近,也不敢多待,生怕万一野兽正在享受美食,把自己也给一并吃了,就想绕道,结果偏偏一转头,就看见个人被倒挂在另一边的树枝子上,整个脸已经没了五官,全被用什么东西给削平了。”
说这话的时候,柳大哥手里的酒杯一直没放下,时不时晃两下,看到一旁的人一脸惊慌错愕的表情甚是满意,毕竟讲故事的都喜欢通过别人的表情来判断自己的话语是否吸引人。
一旁的云千呈自然也是把这些话听进了耳朵里,光听那个形容就感觉似乎有点子疼,毕竟犹记得自己还没到无踪派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撞在树上,鼻子跟树干来了个亲密接触,当时就疼得他差点流眼泪,虽然这百年过去了,那种感觉想起来依然还是觉得鼻子痛。
“这、五官都没了?”
皓真那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一听这个形容似乎也是有点自我代入,怎么说也是个普通人,稍微想一下那种画面,心也是要颤上一颤的。
“没了,只留下了几个窝子,也就是眼鼻口,但乍一看也是塞了些东西进去,那樵夫当即吓得就疯疯癫癫地跑回了城里,等官差去了,那尸体都被飞鹫吃了大半。”
“飞鹫爱吃死了的东西,这也难怪……”
柳二哥跟身旁另一个人倒是没闲着,虽然耳朵在听故事,但是手上的筷子可从没停下过,人生大事,生老病死,除此之外吃最重要。
“那只是个开始,从那之后,几乎隔一个月就死一个人,每具尸体的形态都不一样,但是个个残忍,一开始都是普通人,后来连妖怪也是不放过,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些人都不是死在城里的,全是死在城外,搞得现在出城的人都少了……后来大家伙就给凶手起了个名字,叫魔头。”
“这魔头杀人没有什么规律吗?除了死在城外这个?”
皓真看上去有点害怕,却还是问了问。
“有,那些个人都是在雨夜被害的……就像现在。”
说着,柳大哥看了眼窗外,不知何时,外面竟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