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然后迅速钻进直升机狭窄的舱门。
透过舷窗,福特向站在甲板上的乔比了个ok的手势。直升机缓缓升空,离开了航母,逐渐变成夕阳下的一个黑点,最终消失在橙红色的天际线上。
乔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儿子离去的方向。十五年来,他几乎忘记了什么是家人的温暖,什么是被理解的感觉。
这短暂的重逢,让那些被时间尘封的记忆和感情再次苏醒,如同冰封的溪流在春日解冻。
“您的儿子很优秀,非常冷静沉着。”
一句日式英语自身后传来。乔转过身,看到芹泽博士站在几步之外,双手插在口袋里,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嗯,”乔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感,“这孩子自从母亲死后就变得不同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活跃开朗。”
他看向远方,仿佛能穿越时空看到过去的画面,“而我当年为了追查事情的真相,甚至不惜被所有人当成疯子,也对他疏于照顾。”
乔苦笑了一下,“是他自己咬牙挺过来的。比我勇敢得多。”
芹泽走近几步,倚靠在甲板栏杆上,眺望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天际:“您和您的儿子平日里没有交流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也有一丝共鸣。
“几乎没有,”乔坦诚地回答,“他参军后,在旧金山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而我则固执地留在日本,继续那些在所有人看来都毫无意义的调查。”
乔的手指轻敲着金属栏杆,发出轻微的节奏声,“十五年,足够让一切变得陌生。”
“但今天我能看出来,”芹泽转向乔,眼神中闪烁着某种羡慕的光芒,“您的儿子很崇拜您,尊重您。即使有那么多分歧和痛苦的回忆,那种血脉相连的联系仍然存在。”
微风吹拂过两人之间,带来一瞬的沉默。远处,一只海鸥掠过海面,发出孤独的鸣叫。
“你家孩子难道也不和你做任何交流吗?”乔有些好奇地问道,第一次对这位神秘的日本科学家产生了一些个人兴趣。
芹泽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影,他干笑两声,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穿越了海洋,抵达了另一片遥远的土地。
作为一个曾经被忽视、被误解的父亲,乔似乎在芹泽身上看到了某种相似的影子。
“或许你应该把精力分一些到自己的家庭,”乔的声音中少了平日的刻薄,“而不是天天膜拜那个会游泳的蜥蜴。”
这句略带调侃的话语让芹泽微微一怔,随后绽放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这可能是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因为私人话题而笑。
“也许您是对的,布罗迪先生。”芹泽望向夕阳西沉的方向,那里映照着闪烁的海面,“我们都在追寻巨大的真相,却常常忽略了身边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