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微微颔首,肯定了王义策略的商业价值,但目光却带着商人的审慎与对政治风险的警惕:
“王义所言,确有道理。¢x?x~s/s\y*q′.·c_o^m,从纯商道看,走出去是条活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
“然则,朝堂之上,所思所想与我等商贾不同。陛下与朝中诸公,岂会坐视北燕、蛮族因得我利器而强盛?传统粗笨农具,或可睁只眼闭只眼,但我太福祥所产之新式农具,效率倍增,等同资敌,此等风险,不可不察,绝不能冒这个险。”
秦文话锋一转,“我们是大梁子民,绝不干这种勾当,虽然朝廷没有明确指出,不可以大梁商人带农工器具北上,但是我们太福祥的新式农具,绝对不可以卖给北燕和蛮族,即使在大梁,我们也需谨慎。”
王义闻言,脸上兴奋之色褪去,露出担忧:“如此说来,蛮族、北燕这条商路,岂非此路不通?”
“非也。”秦文摆摆手,思路清晰,“铁器、粮食等国之命脉,自当严控。然生活所需之物,大有可为!譬如我太福祥之橡胶底皮靴,在蛮族便颇受欢迎。日后诸如皮具、布匹、新奇器皿、乃至那茶叶,皆可远销。核心在于,控住源头,只出成品,不出可助其强兵壮丁之‘筋骨’。”
周冷月立刻附和:“东家明鉴。¤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近来商号确已按此原则,收紧了对北燕、蛮族的铁器、粮食贸易,只放行生活杂货。”
这时,冯五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急忙插话:“东家,还有一事!咱们工坊炼制的那批精制盐……已引来官府的注意了!”
“精制盐?”秦文眉头一皱,“此乃民生必需,我们自产自用,并未外售,官府也要管?”
“东家!盐铁专营,乃朝廷根本国策。”冯五语气急促,“无论是否售卖,只要私设盐场,炼制精盐,便是触犯律法,轻则抄没,重则入狱。之前朝廷自顾不暇,或可忽略,如今……恐已成有心人眼中之钉,尤其那虎视眈眈的齐王八皇叔,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正愁找不到把柄……”
冯五的话如同冷水浇头,让议事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盐业专营的铁律,是悬在太福祥头上的另一把利剑!
京都太福祥商号
此刻的京都太福祥商号,与太福祥总部的凝重气氛截然相反,呈现出一派畸形的繁荣景象。
小小的铺面被挤得水泄不通,衣着华贵的仆役、管家乃至女眷们,为抢购新到的稀罕物几乎打破了头。
“精制糖!给我留两斤。+j-i/n·c?h_e.n^g*h,b·g\c′.\c*o^m!”
“那咖啡!我家老爷点名要的。”
“皮包!那个皮包!我家小姐定了的。”
“金器!最新款的金簪还有没有?”
店小二的嗓子已经喊哑:“诸位贵客,莫挤莫挤,按号排队,今日货足,人人有份……哎哟,别踩我脚。”
后堂,丁君澜透过门缝看着前厅这烈火烹油般的”盛况”,脸上却无半分喜色,只有深深的忧虑。生意火爆是好事,但郑侍郎这座瘟神,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
自从顺天楼重启,挂上鲁王招牌,断了郑侍郎染指财源的念想,此人便怀恨在心。
他不敢动鲁王,便将所有邪火都撒在了太福祥商号头上。几次三番的吃拿卡要、言语羞辱,丁君澜都强忍下来。
她知道,在京都这地界,郑侍郎这条地头蛇,暂时惹不起。
“飞雪,你说东家下次会送来什么新奇玩意儿?”丁君澜望着窗外喧嚣,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期待。
飞雪正小心地护着自己微隆的小腹,闻言笑道:“东家心思天马行空,谁能猜透?就说这些金器样式,宫里娘娘们都爱不释手呢。”
“宫里自然喜欢,“丁君澜轻叹一声,摩挲着手中温润的骨瓷咖啡杯,杯中褐色液体散发着独特的醇香,“但这终究是小众。京都达官显贵虽多,能常消费这等高价之物者,终是有限。这咖啡更是稀罕,连太后都惦记着,可惜……量太少了。”她抿了一口,苦涩后的回甘让她精神稍振。
“君澜妹妹,这东西真有那么好?”飞雪好奇地凑近闻了闻,随即皱眉,“闻着香,可上次尝了一口,苦得像药汤子。”
丁君澜莞尔:“此物如人生,初尝苦涩,细品方知醇厚。不过……”她促狭地看向飞雪的小腹,“姐姐如今身怀六甲,还是少饮为妙。说起来,还是姐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