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意,在东南亚也颇有些门路。”
他的眼神温和,甚至带着点担忧,仿佛真的毫不知情,但常小鱼清晰地捕捉到,在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最深处,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幽光一闪而逝。
“柳安然。”常小鱼吐出这个名字,目光紧紧锁住常镇山的眼睛。
“这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阎青云动的手,用的是非人的手段。异域之术,无视火力,捏人如泥。”他故意将阎青云展现的恐怖能力描述出来,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常镇山脸上的关切加深了几分,眉头微蹙,放下茶壶,叹了口气:“阎青云?那个在东南亚被你收拾过的跳梁小丑?他竟有这等本事了?看来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奇遇,或者……背后有人撑腰啊。”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气,抿了一口,动作从容不迫。
“背后的人是谁,三叔难道不清楚吗?”常小鱼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按在冰冷的茶案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压得更低,却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
茶室内的空气彻底凝固了,檀香的味道似乎也变得冰冷刺鼻,窗外翻滚的云海仿佛也停滞了一瞬。
常镇山放下茶杯,杯底与檀木桌面相碰,发出一声清脆却无比沉重的回响,他终于抬起了头,脸上那层温和的长辈面具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了下方深不可测的平静。
,!
那眼神不再是古井无波,而是如同宇宙深空,冰冷、浩瀚、不带丝毫人类情感,唯有绝对的掌控。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一种平静得可怕的语调说道:“小鱼,这个世界很大,水也很深。有些路,看似捷径,实则布满荆棘。有些人,看似助力,实为深渊。三叔老了,只求一份清净,守着这南山一隅,看看云起云落。”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常小鱼脸上,带着一种审视,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但作为长辈,看着你在外面风风火火,做那么大的事业,三叔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做事要有始有终。开了头就要走到尾。”
“尤其是……你手上那件大事,关乎的恐怕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前程吧?那个叫……船山美子的姑娘?还有……巴望村的未来?”
“现在,又有一个柳安然。”
“要是再这么耗下去,指不定还有谁呢,你说是不是?三叔也很替你担心啊。”
船山美子,巴望村,这两个名字从他口中平淡地说出,却如同惊雷在常小鱼耳边炸响,这彻底撕碎了两人之间最后一层伪装。
他不仅知道柳安然被抓,更清楚地掌握着常小鱼所有的软肋和命脉。
这就是打明牌了!
常小鱼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窒息,始祖战魂的力量在体内咆哮,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但他死死压制住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柳安然、让船山美子、让露比和巴望村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他强迫自己迎上常镇山那深不可测的目光,声音因为极致的压抑而微微沙哑:“三叔的意思是……只要我把那大事做成了,走到尾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安然,都能有个圆满的交代?”
“圆满?”常镇山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近乎虚无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俯瞰棋局的漠然,“这世上的事,哪有什么绝对的圆满。但至少该回来的人会回来。该去的地方能到达。”
“前提是……”
他再次端起茶杯,目光透过氤氲的热气,如同两道冰冷的枷锁锁住常小鱼:“你得心无旁骛,走完你该走的路呀。”
“欧洲那边……不是还有最后一程吗?血肉菩萨……得抓紧找啊,要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三叔相信,以你的本事和运气,找到它,不会太难。时间……虽然站在我们这边,但拖得太久,变数总会有的。你说呢?”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用柳安然的安危,用船山美子和巴望村的希望,逼迫他立刻、马不停蹄地去寻找第五尸王。
心无旁骛?就是让他放弃追查柳安然的下落,放弃任何营救的念头,乖乖去做那枚被摆布的棋子。
常小鱼放在茶案下的手,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剧痛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他看着常镇山,看着这个顶着“三叔”面孔的魔王,眼中所有的愤怒、屈辱、不甘,最终都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