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凛喉咙挤出一声讥笑。

林稚语当即意识到什么：“你骗我？”

男人却似乎很欣赏她这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答应你什么了？”

林稚语：“......”

他怎么能这样？

男人表情轻松，眼角含笑，风流却不见半分轻佻：“我不过和林小姐开个玩笑，谁知道林小姐这么不禁逗。”

林稚语面色煞白一片，他接着礼貌而又疏离道：“林小姐今日这向导做得不错，我会跟冯市长说清楚。”

想要说些什么，林稚语闻言一噎。

“这串佛珠就当是林小姐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他嘴里说着喜欢，手中紧紧攥着那串佛珠，却是恨不得将佛珠捏碎。

林稚语颤着声，再三强调：“你......霍总若是喜欢，我再重新送您一串就是......这串佛珠真的对我很重要。”

见他不为所动，林稚语咬牙：“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

“朋友？”

“男朋友。”

“刚才那位纪先生？”

他步步紧逼，没留给林稚语任何思考的机会，林稚语只能顺着他的话点头：“是，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不能丢！”

林稚语不知道，她话音一落，那串佛珠就被捏得嘎吱作响。

“哦？”男人似漫不经心，“那是挺重要......其实，我非常能够理解林小姐的心情。”

他突然说起了好话，林稚语惊疑未定，果然，他接着开口：“毕竟我曾经也丢过一枚戒指......”

林稚语似乎预料到他要说什么。

“林小姐也知道我都要结婚了，若是哪天有人拿着那枚戒指跑到我的未婚妻面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我......”

他忽然翻起旧账让林稚语哑口无言。

“林小姐怎么不说话了？”

“你想要我怎么做？”林稚语认命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把佛珠还给我？”

“很简单，”男人终于不再戏弄她，“一物换一物，只要林小姐把戒指还给我，我就把佛珠还给你，并且如你所言，以后就当彼此是陌生人。林小姐觉得如何？”

林稚语脸上写满了心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林小姐是觉得我这个要求不合理吗？”

“我......”林稚语不敢看他，只能实话实说，“戒指被我卖掉了......”

指甲陷进手心，林稚语抬眸见他脸上瞬间没了笑意，赶忙补了句：“对不起，我可以赔偿你。”

“赔偿？你觉得我很缺钱吗？”

“卖掉了就给我赎回来！”

“我试过了，被买走了。”

“呵~”霍凛冷笑，“林稚语......”

是冷漠的、带着恨意的“林稚语”，不需要任何语气、表情的辅助，林稚语一眼辨别出来。

“你怎么敢的？嗯？我问你，你怎么敢把那枚戒指卖掉？！”

林稚语眼睛眨了眨，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无法辩解。

五年前，除了那张船票，她身上没有一分钱，她要治病要活下来，只能把戒指卖掉，等她攒够钱才发现戒指早已经被人买走。

“林稚语......”

从喉咙中挤出这几个字，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林稚语看到他放在扶手箱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备注写着【宝贝】二字。

四目相对，林稚语吸了吸鼻子：“十倍，我十倍赔给你！”

“十倍？”霍凛看到来电提示表情缓和不少，“好啊......五千万，林小姐现在给吗？”

“五千万？”

“怎么，”男人挑眉，“林小姐还不起？”

“我需要时间。”

男人似是冷笑了一声：“那请林小姐什么时候攒够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言罢拿起手机，不再给她辩解的机会。

“好......”

林稚语低声应了句，转身要推门被他一把拽住。

“把伞带上，我对债主的要求是——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