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离开好一会儿,林稚语才回过神。
“爸爸!”
身后隐约传来小女孩儿清脆的叫唤声,走出好一段路,林稚语脚步停了一瞬,心忽然有些闷,喘了几口气,才又继续往前。
半个月不见,看到父亲的霍静慈眼睛一亮,远远跑过来抱住男人的大腿。
“爹地!我好想你啊。”
一高兴,她切换成粤语,便见男人眉头一皱,忍不住嘟起嘴巴。
不知怎的,爸爸总要求自己在他面前说国语,明明妈妈和Amanda都说粤语和英语,家里亲戚学校同学都是,除了他根本没人和自己说国语/。
“好啦,昨天还说想爸爸,现在怎么还生气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女人光听声音便利落干脆。循声望去,女人一身白色职业装,齐肩短发,长相清秀,气质知性不落俗套,怀里抱着个披着黑布的箱子。
听她这么一说,霍静慈心情果然好了许多,向她撒起娇来:“Amanda~”
林冉笑着看向男人,在看到他今日的装扮时眸光一顿,又敏锐地扫了眼他手腕上的佛珠:“抱歉,是我没有看好她。”
她们的航班本应从纽约直达港城,霍静慈却特意绕道S市想要给他个惊醒,霍凛是今天一大早才收到的消息。
女儿什么性子他很清楚,霸道不讲理,除了自己没人能治住这小祖宗。
霍凛只是扫了她眼,面色稍缓:“和你没关系。”
言罢俯下身朝女儿张开双臂,小女孩儿立即又喜笑颜开,扑进他怀里。
吃了教训,霍静慈换成国语:“爸爸,我还把小青带来了!”
说着从林冉手中拿过那个披着黑布的四方盒子,掀开黑布一看竟是个蛇笼,里面躺着条二十来公分、成男人小指宽、通身翠绿的小蛇,看着剧毒无比,但实际却是无毒蛇。那蛇本躺在笼子里蔫蔫的,掀开笼布那一刻却似嗅到了什么,立刻动了起来,抬起半个身子看向男人。
霍凛将手指探过去,青蛇便吐着信子凑了上来。
霍静慈瞪大眼睛:“小青你怎么能这样?”
又向男人告状:“爸爸,在飞机上它都不理我!”
但只是嘟囔了句,便絮絮叨叨说起自己这半个月在纽约遇到的趣事,最后把自己说得打起瞌睡:“昨晚妈妈打电话给我,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妈妈啊?”
男人听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你先休息一天,睡吧。”
徐川已经安排了航线,明日几人便坐私人飞机回港。
父女二人颜值颇高,又提着个蛇笼,机场眼杂,周围旅客见状纷纷投来惊奇的目光。
徐川提醒了句,接着接过沉沉睡去的小女孩儿,先一步离开。
等人走后,林冉从包里掏出干净的手帕递给男人。
霍凛低头瞥了眼:“不用。”
林冉笑了笑,将手帕收回,立即跟上他:“我刚才好像看到阿稚了。”
霍凛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她,神色未变。
在他沉静的目光下,林冉只能承认:“我问了徐川......所以,你是特地来找她的,对吗?”
霍凛再次抬脚:“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男人不答反问,林冉无奈:“滥用职权是我不对,但我现在是以林稚语姐姐的身份,想请你放过她。”
霍凛挑眉:“所以你早就知道她在这儿?”
男人太过敏锐,林冉却摇头:“我和她这几年没有联系......”
叹了口气:“当年她还小,不是吗?”
发生那件事的时她还不到二十岁,只是个半大的小姑娘,又成长在那样的环境中,难免做出些错事。
“她已经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了代价,你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一切也应该过去了。”
说着她抬眸看了眼徐川离开的方向,意有所指。
霍凛对她说的话不予置评:“是我思虑不周,你若觉得带静慈很为难,我可以让Sisi替你。”
他像是随口一说,又像带了某种试探之意,林冉难以辨别他的本意:“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孩子是无辜的,况且当年确实是阿稚不对,我不否认这一点,对静慈好也是想替阿稚做点补偿,但是——”
说着发现自己竟无意识被他诱导把话又绕了回去,喉咙一噎。
最后只能又叹了口气:“我想向你请个假去看看她。”
似是在考量着什么,男人良久才道:“你知道什么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