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无所遁形。

男人深色的瞳无动于衷，里面倒映着自己狼狈的脸色和眼中无尽的恨，衬得她既可悲又可笑。

喉咙挤出几声的笑，长达五年的凌迟在这一刻宣告终结，她林稚语二十七年以来的人生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目光中的恨意逐渐转为平静，平静中又带着几分绝望。

霍凛扯了扯嘴角，面色微寒，似是嘲弄，接着伸手覆上她的腰。

林稚语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就被他单手掐腰带了过去。

“原来林小姐还记得。”

“林小姐求神拜佛这么多年，我还以为林小姐真的都放下了。”

“不是说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林小姐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这个名字很好听不是吗？”

男人最后给了她致命一击：“不用可惜了。”

“霍凛！”

男人语气轻巧，听起来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语气倏地又一紧，贴近她的耳朵：“这是你欠她的！”

林稚语一颗心被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是谁？温嘉月吗？

那个小女孩儿七岁，与她早夭的女儿同年所生。若是她的女儿没有早产，也该与她差不多的生日。也就是说，当年温嘉月是怀着孩子出的国。

她逼走了温嘉月，逼走了他最爱的人和他们的孩子。多么的不可饶恕！

“想起来了？”

霍凛弯腰抵着她的额头，另一只手从后面抚上她脖颈，让她只能抬头，低低道：“哥哥教过你的，阿稚，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

林稚语满眼痛苦，摇头：“可那个孩子她是无辜的！”

“一个死胎而已。”

他语气浑不在意。

“你说什么？”

林稚语难以置信，眼皮颤了颤。

“又想打我？”

迎着她仇恨的目光，霍凛将她抬起的巴掌轻轻摁下。

“嘘。”将她的头摁在自己胸前，霍凛俯到她耳旁，“别动。”

带着薄茧的手微微抚弄着她的后颈，轻柔的语气中莫名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女人的脖颈纤细又脆弱，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被折断。

霍凛神色微黯。

林稚语似是感觉到什么，一股莫名的冷意突然涌上心头。

略一挣扎，男人便捏住了她的后颈：“都说了让你别动。”

“唰啦——”一声背后的拉链被他拉下，一体式的玩偶服便立即散落在地，那一声声“嘶嘶”声愈发明显。

愤怒被按下，后知后觉的恐惧令林稚语浑身汗毛竖立，若非男人掐着她的腰，她早就瘫软在地。

一眼瞥过去，那小青蛇从她胸口探出头吐着信子。

玩偶服内本来有个内袋，那青蛇本来放在里面。或许是受到了惊吓，它顺着针织裙微开的领口钻了进去，柔软而又冰冷的触感让人心头狂跳。

盯着它的眼睛一瞬，林稚语当即双膝一软。

霍凛的手在此刻一松。

林稚语轻呼一声，跌到他怀里，死死搂住他的腰。

“林小姐这是做什么？”他明知故问，语气轻佻，“害怕？”

林稚语没有回答，但僵直的身体和脸上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被一个小女孩儿捉弄，你可真有出息。”

他一下就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显然是对小女孩儿十分了解，说起女儿时神色无奈又纵容，面对自己却只剩下嘲讽。

林稚语不得不承认一个既定事实——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变，是她还陷在七年前走不出来，总以为自己还是他最宠爱的妹妹，这个绮丽的美梦早该醒了。

“是，我真蠢，我以为——”

蓦地停下，接下来的半句被她吞回肚子里。

“还以为什么？以为静慈是你的女儿吗？”

男人不留情面地拆穿她的心中所想，她本该逃避，但林稚语发现自己此刻心情意外的平静。

心死往往只在不经意的一瞬间。

她承认得爽快，松开手即便吓得发抖也死死撑着：“是，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多希望那个孩子还活着，是我对不起她，是我自作多情，是我痴心妄想！”

她越说越激动，喘了口气粗气，又怅然一笑：“以后不会了。”

说着又低头瞥了眼，将嘴唇咬破，声音却还免不了有些颤抖：“把你的东西拿走。”

那条青蛇却好像在她胸口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