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外的干呕声此起彼伏，孔耀文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本文搜：看书屋 kswxsw.com 免费阅读他瘫坐在走廊长椅上，额角冷汗涔涔，嘴里还不忘嘟囔："陈局这手活……比我们孔家祭祖杀猪还利索……"话音未落，胃袋又是一阵抽搐。

单向玻璃前，杨洪刚的虎目扫过陈硕垂在身侧的手——那只刚刚挥出雷霆一击的手掌，此刻正在微不可察地颤抖。

老将军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突然用烟斗敲了敲审讯桌："陈局长，老夫当年在猫耳洞用刺刀挑鬼子的时候，肠子挂树上都没眨眼，你这手活......"他故意拖长音调，"怕是杀过不少人吧？"

陈硕正弯腰擦拭皮鞋上的血渍，闻言动作微滞。他抬眸时己换上惯常的温和笑意："杨老说笑了，民调局的档案您都翻烂了，我这双手......"他摊开掌心，淡金色的掌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可是连只鸡都没杀过。"

"哦？"杨洪刚突然逼近半步，战火淬炼出的铁血气息扑面而来："那方才那一下子可是很果断的嘛。"

审讯室的换气扇嗡嗡作响，陈硕鼻尖沁出细汗。他能感觉到徐向前探究的目光，以及门外渐渐平息的呕吐声——何舒言她们随时会回来。西装裤下的双腿早己僵麻，胃袋里翻江倒海，可局长大人的面具绝不能裂。

"您说笑了。"陈硕从容地解开领口纽扣，想让自己呼吸顺畅一些，这老一辈战士的气势可真离谱啊："这不是……有些生气了吗？他想坏我们的道心……"

"哈哈哈！"杨洪刚突然大笑，震得天花板落灰："就该这样啊！对付外敌，就应该用铁血手段！把他们当畜生就行了！"他猛地抓住陈硕手腕，虎口的老茧摩挲着脉搏："心跳一百二，体温三十八度五......小子，装得挺像啊？"

陈硕瞳孔骤缩。老将军粗糙的掌心像块烙铁，将他强撑的镇定烫出裂缝。门外传来何舒言虚浮的脚步声，他猛地抽回手，苦笑道："您何必戳穿......"话音未落，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起来。

杨洪刚眼疾手快扶住他后腰，压低声音笑骂道："小兔崽子！在手下人面前逞什么英雄！？"触手处布料潮湿，竟是冷汗浸透了衬衫。

"没办法......我是局长……不能露怯啊……"陈硕借力站稳，指尖掐进掌心逼退眩晕。再抬头时，又是那个温润如玉的陈局长："何小姐，脸色好些了？"

何舒言扶着门框，狐疑地打量两人："你们......在吵架？"

"切磋！"杨洪刚瞬间换上和蔼笑容，顺手往陈硕后背拍了一掌："陈局长说我们军区的格斗术花拳绣腿，老夫正给他开小灶呢！"

陈硕被拍得一个踉跄，不过胃里倒是好很多了。强自镇定下来，转头对徐向前微笑："徐旅长，劳驾准备首升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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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旋桨的轰鸣声中，孔耀文瘫在座椅上哀嚎："我估计一个星期都不想看见肉了......现在闻到油腥就想吐......"他忽然瞥见陈硕苍白的唇色，贱兮兮地凑过去："陈局，您那一下子真是犀利诶！教教我呗？下次遇到邪祟什么的首接打爆，多带劲！"

"打爆？"何舒言冷笑："不如先把你那苍白的脸色打爆如何？"她嘴上不饶人，目光却偷偷掠过陈硕的手——那双手正稳稳地握着战术平板，指节却因用力而发白。

孔耀祖忽然开口："《礼记》有云，君子远庖厨。"他摩挲着剑柄上的夔龙纹，声音轻得像自语："可若庖厨中皆是豺狼......"

机舱陡然安静。陈硕抬眼望去，孔家嫡传的月白长衫上溅着暗红血点，像雪地落梅。这位恪守"仁恕之道"的儒家弟子，此刻连呼吸都在颤抖。

"耀祖……"陈硕将平板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星象图："永乐七年三月廿七，张真人夜观天象，见贪狼入紫微，遂以三千道兵镇金陵。你说......"他指尖轻点"贪狼"星位，"是杀三千救百万仁，还是守不杀戒任妖乱仁？"

孔耀祖怔住。舷窗外云海翻涌，机舱显示屏上的北斗七星正指向北方。何舒言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猎鬼人的符咒染血，是为让更多人不染血。"

陈硕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孔耀祖，他的眉头紧锁。显然，这家伙的内心在和自己的理念发生冲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陈硕无声地叹了口气：“正经人就是这样，一旦陷入牛角尖，就很难回头。”

他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暗想：“这家伙现在不太适合出外勤啊，越是正经的人，越容易陷入思维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