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厉鬼猩红的瞳孔，指尖抚过对方发间凝结的血痂，"当黑暗想要吞噬光明时，总得有人选择成为照见彼此的镜子——你看，我的倒影里映着你生前的眼睛。”

她怕危险就不会顺应自己的本心做出这样的选择，她过去的几年里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多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要是什么都怕的话，心态那就被弄得崩溃精神失常了。

至于死？那岂不是更好！她在这个副本里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作死。

初始副本里的这些厉鬼一点职业道德精神都没有，就为了玩家存活率能达标，一个个溜得没影。

此刻。

窗外的血月高悬于夜幕之上，乌云被风吹动渐渐遮挡住月亮。

原本那几个欺负林晚晚的学生身影也渐渐隐退消散，徒留下苏桃和她身后的林晚晚。

但如今的林晚晚面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惨白的面皮血肉倏忽翻起，露出森森骸骨，模样变得极为可怖异常。

林晚晚神情复杂，她知道苏桃说的没错，苏桃眼底一片赤诚。

从进入副本开始，对方就对厉鬼尽可能地施以援手，她当时对其心怀警惕，但后来她知道了对方就是一个善良之人。

为了保护队友竟然可以选择牺牲自己的性命，爱曾分明为了，即使是出于本心帮助她把那些不良少女揍了一顿。

可……

为什么你早点不出现呢！？

为什么，咋见不出现！！！

如果…如果我能早点遇到，是不是就能发生改变……

教学楼顶层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潮湿的霉斑在墙壁上蜿蜒出诡异纹路。

苏桃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瓷砖，看着黑雾凝成的厉鬼在月光下扭曲变形。她甚至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空荡楼道里撞出回音。

原本，厉鬼已经盘算得周全，要在苏桃冷眼相向时，将人拖入"林晚晚"经年累月的苦厄深渊，让她也品尝尽剜心蚀骨的怨毒。

可苏桃竟——

"你可以选择结束我的性命。"

"如果当初我遇到了你，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两道女音声线交叠着从鬼影中传来，裹胁着陈年铁锈味的阴风扫过少女耳畔。

苏桃有些不知所措：“？”

厉鬼那张布满血痂的面孔正在褪去青黑——那些盘踞在林晚晚魂魄里十年的怨毒，此刻竟化作暗红血泪，滴滴答答砸在生锈的消防栓上。

刚刚厉鬼在说些什么话啊！？它不是想要弄死自己嘛？怎说的好像是要解脱、悟透了的话。

而在对方说完那些像是开悟了的话后，林晚晚的身影竟然开始变淡甚至正在如流沙般消失。

“你……？”

苏桃看着身影愈发透明的林晚晚，一脸黑人问号，对方怎么突然善心大发了？

在苏桃赤诚的眼神下，她缓缓开口：“小心你身边那个叫顾城的家伙，他想将深渊再次唤醒……不要与祂做任何交易……”

“等一下……你是不是忘记……”杀我。

可惜苏桃还没说完。

梦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