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距离皇城百里之外的山路上。
君黎脸色苍白如纸,若非沉暮一首看着她,她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郡主,你必须歇一会,不能再赶路了。”
君黎强迫自己睁开眼,看着说话的人,“邓伯伯,不能歇。”
她从沉暮怀里挣扎站起,走到一处一人高的土坡上,看着面露疲色的五万将士,大声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各位,带着你们翻山越岭,艰难行路,只为了能早些赶往皇宫。”
君黎深吸一口气,努力抬高声音,“你们认我父王,也愿认我,君黎感激不尽。”
君黎实在没有力气大声说话,突然低下头,慢慢跪了下来。
“郡主!”沉暮忍不住出声,想要冲过去扶君黎起来。
君黎冲他摇头,双臂合拢抬高,置于头顶,对着大军行跪拜礼。
一众将士急忙跪下。
“对不起,诸位都是我的叔伯前辈,父王让你们在避风城安心养老,但我却带着你们奔波山路,历经艰险。本不该让你们如此冒险,但是我不得不保护我要保护的人,如今在皇宫里的人,都对我很重要,对不起,君黎跪谢诸位,我就算死,也要死在回皇宫的路上。”
说完,她起身,几乎是摔到坡下,而后挣扎着翻身上马,沉暮迅速跃到她身后,将她紧紧抱住。
几乎是顷刻之间,君黎就昏了过去。
若非他动作快,她就该从马上摔下来了。
邓其叹道:“这孩子。”
他高举令旗,“郡主军令,继续行军!”
“是!”
高歌看了沉暮一眼,“我先走一步,照顾好郡主。”
“嗯。”
皇宫中,温倦这一边己逐现颓势,碎影带着风雪卫冲进敌军,让敌人短暂的惊慌了一会。
但对方人太多。
地面不知是尸体还是重伤的人堆了一层又一层。
虽然大多都是君弦的人,但谁也不知何时结束,谁也不知下一个死的人是不是自己。
温倦始终没放弃列阵,但伤员渐多,能用的人渐渐减少,快要组不成阵了。
就在这时,一个高亢的声音将众人耳边的刀剑声荡开。
“金焰使者到!”
“金焰使者到!”
不知是多少次重复,一匹马飞快冲上台阶,马上的人一身粉红衣裙,持一把戟穿行而过,一路断剑折刀,将所有打斗的人尽数逼退。
每个人脸上都染满了鲜血,呆呆的看着自己被折断的兵器。
大喊的人是穿着官服的风翊官员,有十几个,都是当初站在谢千澜这一边的人。
方才的声音正是他们齐声所喊,才让人听到。
老侯爷见势立刻大声道:“金焰使者到!谁也不许动!若伤了使者,挑起两国战争,罪不可恕,都不许动!”
所有人渐渐停手,元宸的人彼此对视,静观其变。
老侯爷走到那骑马险些冲进金銮殿的人面前,“濛濛?”
景濛冷着脸,扔了长戟,举起一卷明黄长帛,呈在众人面前是大大的国书二字。
她看了半天,扔给老侯爷,道:“我不,认字。”
老侯爷打开帛书,大声念:“金焰新帝继位,所持新政,愿与风翊交好,今闻风翊摄政太监,身怀农耕之术,己己之能利民万载,执政在位山河清明。吾皇远闻其能,有心与其详谈农事,金焰愿与风翊敦睦邦交,以农谈政。然若风翊易主,则此言作废。敬风翊书。”
谢千澜掌心的匕首收了回去,抹掉心口渗出的心头血,指尖沾上几滴血莲花。
再晚一时,佛子梵音必定传遍皇宫。
他理了理衣襟,上前道:“金焰国书,承认月公公执政为主,愿与风翊邦交。你们都是风翊子民,若在此时杀了月公公,破坏风翊外交,无视金焰帝王国书,是要让风翊与金焰交恶。
六王爷!敢问你到底是保护风翊,还是意图让风翊与友国断交,再添新敌?如此,风翊若亡于金焰,你便是罪魁祸首,风翊罪人!”
君弦刚被月拂泠踹了一脚,神情阴冷得像要吃人,“千澜,你如今也学得一口诡辩之语。谁不知如今的金焰帝王是小侯爷,他与你们都是一伙的!”
谢千澜冷声道:“无论过往身份,如今他就是金焰帝王。六王爷要无视金焰国书吗?”
景濛听到这话,捡起一把剑冲向君弦,君弦面前的人立刻层层保护,将景濛挡在外。
老侯爷吼道:“那可是金焰使者!你们敢伤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