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求生”总比“坐着等死”好,于是壮起胆子找话题:“叔叔,您平时都是自己做饭吗?”
“嗯!”刀疤男用弯刀搅着锅里的肉。
纪乐宁并不知道自己的切入点对不对,但对方有回应,证明这个话题他不排斥,又硬着头皮继续道:“您做的东西闻着真香,我平时也自己做饭,而且我六岁的时候就会自己做吃的。”
刀疤男停下搅肉的动作,目光阴沉地打量过来,先是眉头耷拉着,紧接着又忽然讽刺地大笑,嘲弄:“六岁做饭,你不怕把自己烫死啊?”
恶意中伤的语气让纪乐宁有些方寸大乱,却还勉力赔笑,这人不喜欢她哭,那她就笑,尽量做让他开心的举动,顺着他话,卖惨:“我一出生我妈就丢下我走了,我爸是个渔夫,他不光要赚钱照顾我,还要照顾我残疾的二叔,所以常年都漂在海上,我要不自己做饭,会不会烫死不好说,但肯定会饿死!”
刀疤男不说话了,转身将刀子用力一甩,扎在木桌子上。
随后,又把刀子取下来,继续扎!
纪乐宁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谈话大忌是让气氛变冷,于是又满口胡诌:“半年前,我爸肺癌发作死在一个小胡同里,那天我还傻傻在家里给他做了饭等他回来,但一直没等到,他那天是饿着肚子离开的,叔叔你说,人死了以后还能在阴间见到家人吗?要是能的话,我想亲手煮碗面给我爸带过去,我还会告诉他跟这个世界道别时,有个叔叔亲手为我煮过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腩泡面,叔叔,你是除了我爸之外唯一给我煮过面的人。”
话毕,刀疤男提着刀就朝她走了过去!
这把刀是要捅进她身体里还是解开绳子,纪乐宁不知道。
她也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而是将视线落在不远处自己的相机上,她的相机就扔在地上,沾了不少的泥,纪乐宁很心疼,这个相里有很多她和黎泽川还有千禧的回忆,他们两兄弟都是特别温柔的人,要是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她只遗憾,没能跟他们俩道别!
咔嚓!
一道寒光从眼前掠过。
纪乐宁紧闭双眼,心猛地提到嗓子眼,然而等了半晌没感觉到疼,缓缓睁眼才见刀疤男斩断了自己身上的绳子,低吼道:“做,给你那短命的爹做一碗面,老子送你去团聚。”
说完他又疯魔般地冲着三彩菩萨念叨:“菩萨啊菩萨,你看我是多么善良的人,我不光要喂她,我还得喂她那个短命的爹……”
纪乐宁腿吓得严重发软,缓了十几秒才从凳子上站起,她第一想法是用最快的速度冲出那扇矮小的木门。
但刀疤男的警惕性极强,虽然他在双手合十冲着菩萨自言自语,但那只阴厉的眸子却始终盯着纪乐宁,一瞬不移,就是为了确保她有小动作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取她的命!
纪乐宁察觉到了他目光里的杀意,不敢轻举妄动,紧张道:“叔叔,您这儿有面条吗?”
“在包里!”刀疤男冷冷回应,说完随手将地上的包捡起来扔给她。
纪乐宁从里面掏出一包袋装泡面,因为手上都是汗,半天扯不开塑料袋子,将手放在衣服上蹭了把汗,才终于撕开,她靠近那口锅,准备倒调料的时候发现锅里水很多,顿时就想到了对付这人的法子。
黎泽川教过她,当生命遇到威胁时所有的反抗都是正当防卫,这一锅开水要是浇在刀疤男身上绝对会让他丧失行动力,可万一失败,水将会浇在自己身上,从没干过坏事的纪乐宁内心无比煎熬!
“在想什么?”刀疤男见她手悬在半空不动,阴沉着声音问。
纪乐宁立马心虚地抬手指向自己相机,急声道:“相机,那个相机值六十万,等我死了,你可以把相机卖掉!”
“什么?就这破玩意能值六十万?”刀疤男转身拿相机。
纪乐宁趁机端起炉子上的铁锅,机会只有一次!
她瞅准盯稳将半锅开水朝刀疤男下半身泼了过去,只有腿受伤他才不能追上自己。
哗啦!
开水触到皮肤的瞬间,刀疤男发出杀猪般的凄嚎!
疼得整个人从凳子上滚到地上,连翻了两圈就伸手去够桌上的斧头。
纪乐宁还想去拿自己的相机,可相机就在刀疤男身边,她不敢贸然上前,但又实在舍不得。
直到刀疤男提着斧头红着眼,踉踉跄跄往起爬的时候,她才吓得撒丫子往外跑。
“贱人,老子弄死你!”身后的咆哮声振聋发聩。
纪乐宁冲出蒙古包,才看见天已经蒙蒙亮了。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