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当时缴获的磁石残片。"赵莽捧起锦盒,暗青色的磁砂在盒中不安地蠕动。千户皱着眉头凑近查看,突然神色骤变——盒底垫着的丝绸上,赫然印着半枚莲花印记,正是白莲教的图腾。
当夜,赵莽被召入御书房。皇帝屏退左右,案头摊开的舆图上,皇陵与京城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起。"朕听说,地火雷本是前朝镇压龙脉之物?"皇帝把玩着和田玉扳指,声音听不出喜怒,"如此机密,为何会落入白莲教之手?"
赵莽额头沁出冷汗。柳无烟临终前的密语在耳畔回响,他瞥见皇帝右手虎口处淡淡的红痕,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臣无能,尚未查清幕后主使。"他叩首在地,"但臣发誓,定要揪出藏在朝堂的内鬼!"
皇帝沉默良久,将一卷奏折推到他面前。赵莽展开一看,竟是户部尚书陈衍的弹劾奏章,文中直指六扇门办事不力,致使皇城险遭大难。"陈大人三日前递的折子。"皇帝漫不经心地说,"他右手的伤疤,是去年围猎时被虎爪所伤......"
赵莽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陈衍的名字上,恍惚间与柳无烟染血的手指重叠。退出御书房时,他在长廊撞见王德海,对方阴恻恻的目光扫过他腰间的御赐金牌,尖细的嗓音带着笑意:"赵大人步步高升,可别忘了圣恩啊。"
深秋的夜风卷着枯叶掠过宫墙,赵莽握紧袖中柳无烟留下的半枚符牌。嘉奖与调查的明争暗斗下,暗流正在朝堂深处翻涌,而他早已没有退路——无论是为了师兄的遗愿,还是京城万千百姓,都必须撕开这张笼罩着阴谋的大网。
异教东来
残雪未消的正阳门外,驼铃声裹挟着异域香料的气息穿透寒风。三十六匹白骆驼组成的商队缓缓入城,为首的鎏金马车悬挂着火焰纹样的旗帜,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这是西域拜火教的使团,带着"求取中原文明"的国书,却在面圣当日便显露锋芒。
金銮殿上,拜火教大祭司阿罗珊摘下缀满宝石的头巾,深目高鼻间流转着莫测的笑意:"听闻贵国皇陵之下藏有磁母矿脉,此乃天地至宝,若能一睹真容,我教愿以十车琉璃、百匹汗血马相换。"此言一出,满朝哗然,户部尚书朝陈衍的笏重重磕在青砖上:"磁脉乃龙脉根基,岂容外邦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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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莽冷眼旁观,注意到大祭司袖中若隐若现的西域符文,与柳无烟的袖箭如出一辙。退朝后,他在宫道拦住礼部官员,得知使团行程单上赫然写着"参观工部磁石工坊",而工坊正是储存皇陵磁石残片的地方。
当夜,六扇门地牢突然传来异动。当赵莽带人赶到时,负责看守磁石样本的狱卒已横尸当场,咽喉处烙着拜火教的火焰印记。案上散落的西域羊皮卷里,用朱砂圈出了京城地下磁脉的走向图。
"大人,这是从死者手中夺下的。"暗卫呈上一枚青铜火铳,枪管内残留着奇异的蓝紫色药粉,"与皇陵阴火雷的火药成分相似。"赵莽瞳孔骤缩,想起柳无烟临终前"朝堂重臣与西域勾结"的遗言,此刻拜火教的突然介入,显然不是巧合。
三日后,使团按例前往天坛祭天。赵莽混在侍卫中严密监视,却见大祭司在祈年殿后方的磁石围栏前驻足良久。他的手指划过栏杆上的西域符文,口中念念有词,原本静止的磁石竟开始微微震颤。
"阿罗珊大人对我朝机关术如此精通?"赵莽突然现身。大祭司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赵捕快名不虚传。不过,磁母矿本就源于西域,我教自然......"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皇宫方向浓烟滚滚,正是工部磁石工坊的位置。
赵莽望着大祭司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手按剑柄的掌心渗出冷汗。拜火教的到来,不仅是对磁脉的觊觎,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开端。而在朝堂的暗流与西域势力的交锋中,他必须抢在灾难再次降临前,揭开这张愈发复杂的阴谋之网。
残卷疑云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六扇门的窗棂,赵莽伏案翻看周正遗留的笔记,泛黄的纸页间还夹着半片干枯的莲花。三年前的字迹在烛火下微微晕染,最后一行被血渍模糊的记录让他呼吸一滞——"地火雷本是前朝用来对付......"
墨迹戛然而止,仿佛书写者遭遇不测时的仓促停顿。赵莽指尖抚过纸张背面凸起的压痕,那是反复书写又被刻意抹去的痕迹。他突然想起柳无烟临终前的话:"你以为柳家染坊的火真是意外?"窗外惊雷炸响,照亮案头从皇陵带回的西域符文拓片。
"大人,拜火教使团又在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