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光芒涌来的瞬间,叶云天感到一种奇异的宁静,像是置身于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与秩序之间。\鸿?特?晓·税?枉\ ·埂¨歆¢最?全`空气中没有想象中的消毒水味,反而弥漫着淡淡的松节油与旧书纸的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臭氧的清冽——那是陈教授实验室独有的味道,是知识与生命碰撞的气息。
他发现自己悬浮在一间明亮的病房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温暖的光斑。病床靠窗摆放,陈教授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鼻尖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即使在病中,镜片后的眼睛依旧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的手臂上插着输液管,透明的液体正一滴滴缓慢地注入体内,连接着床头的输液架,像一条维系生命的银色纽带。
“陈教授……”叶云天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最后一次去探望时,教授已经虚弱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却仍坚持要看看他新写的小说草稿。
陈教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微微侧过头,嘴角牵起一抹虚弱却温和的笑意。“云天啊……”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久病的沙哑,“过来……看看这个。”
他伸出没插输液管的左手,指向床头柜上的一叠纸。那是他的病理报告,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和复杂的图表,红色的批注圈划出癌细胞扩散的区域,触目惊心。~萝+拉?晓~说¨ !庚·芯\醉¨快′
就在叶云天的目光落在病理报告上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些纸张突然从床头柜上飘起,在半空中缓缓展开,如同一只巨大的蝴蝶张开翅膀。原本令人绝望的癌细胞图像,在展开的过程中开始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那些黑色的、象征着病变的细胞,并非杂乱无章地扩散,而是以一种精密到极致的规律排列着。
它们先是形成一个个微小的漩涡,然后漩涡相互连接,构成了一个个对称的圆环。圆环层层嵌套,向外辐射出无数条彩色的光带,光带的末端又分裂出更细小的分支,如同叶脉,又如同星系的悬臂。
赤、橙、黄、绿、蓝、靛、紫……七彩的光芒在这些纹路间流淌,最终在陈教授病床的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转的曼陀罗图腾。图腾的中心,正是病理报告上标记的癌细胞原发部位,此刻却散发着最耀眼的白光,仿佛是整个秩序的核心。
“秩序曼陀罗……”叶云天喃喃自语,这个在《木鱼回响》中象征着宇宙终极秩序的意象,此刻竟以如此震撼的方式呈现在眼前。
“熵寂是宇宙的宿命,”释云天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他站在曼陀罗的光晕里,手中的时光木鱼流转着与图腾同频的七彩光芒,“但生命,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在以脆弱之躯,对抗这无序的洪流。,x/l.l¨w.x^.+c~o+m.”
叶云天的目光被输液管吸引了。那透明的管子并非笔直地垂落,而是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这些弧线精准地嵌入了曼陀罗的纹路中,成为了光带的一部分。液体滴落的速度均匀而稳定,每一滴药液落下,都会在曼陀罗的中心激起一圈涟漪,涟漪扩散,带动整个图腾微微震颤,仿佛在呼吸。
“输液管的轨迹,化作了曼陀罗的符文脉络。”释云天指向那些弧线,“每一滴药液,都是注入秩序的能量。”
陈教授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微微抬起手,想要触碰空中的曼陀罗。他的指尖颤抖着,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就在指尖即将接触到图腾的瞬间,曼陀罗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无数细小的光粒从图腾中飞出,落在陈教授的手臂上,顺着输液管缓缓流入他的体内。
叶云天清晰地看到,那些光粒在陈教授的血管里流淌,所过之处,原本黯淡的皮肤泛起了一层健康的光泽。
“您说‘知识是宇宙弦的共振’……”叶云天想起教授在课堂上说过的话,那些曾经觉得深奥的理论,此刻在曼陀罗的光芒中,突然有了清晰的具象,“现在我懂了,您插着输液管写的论文,每一个公式都是曼陀罗的符文。”
陈教授的呼吸有些急促,床头的呼吸机随着他的呼吸,发出规律的“呼——吸——”声。叶云天凝神细听,突然发现,呼吸机的频率竟与曼陀罗旋转的频率完全一致!每一次“呼”,曼陀罗向外扩张一丝;每一次“吸”,曼陀罗向内收缩一分。
这不是巧合。
“听见了吗?”释云天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肃穆的庄严,“呼吸机的频率,恰好是这秩序曼陀罗的共鸣基频。他在用自己的生命节律,为这对抗熵寂的图腾,注入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