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琳你最近怎么瘦成这样?"小夏把咖啡杯往我桌上一墩,"午饭也不吃光喝咖啡,中邪了啊?"
我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喉咙不自觉地吞咽。?a.b\c_w+x·w+..c¢o_m*巷子里飘来的肉香像根细绳勒住胃袋,键盘上的手指微微发抖:"楼下新开了家馅饼摊......"
"又是馅饼?你都连吃五天了!"小夏突然抓住我手腕,"昨天我去你说的巷子找过,根本没有什么饼摊。"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保温杯哐当摔在地上。隔壁工位的张姐抬头看我们,我压低声音:"今天早上我还买了两个当早餐......"
小夏掏出手机调出照片,屏幕上是空荡荡的巷口。青砖墙上挂着"旺铺招租"的横幅,水泥地上积着前天的雨水,哪里有油渍斑驳的餐车和乌泱泱的队伍?
我后背窜起凉气,摸出包里的消费记录。′看+书`屋¢暁?税¢蛧^ ^免·废*阅-独*支付记录显示连续六笔"老马牛肉饼"的转账,最近一笔是今早7:48分。
"现在就去。"小夏拽着我往电梯走,"要是真有摊子,我请你吃一个月馅饼。"
夕阳把巷子切成明暗两半。我首勾勾盯着墙根那团移动的黑影,油锅沸腾的滋啦声混着葱花爆香的气味涌进鼻腔。小夏突然松开我的手:"这就是你说的网红摊?"
顺着她视线望去,褪色遮阳棚下孤零零摆着两张塑料凳,墙角霉斑像干涸的血迹。我往前跨了两步,后颈突然被热气喷得一激灵。
"姑娘要几个?"铁铲刮过铁板的声响刺得耳膜生疼。′s′y?w?b+o~o!k..,c,o*m_油污围裙几乎看不出本色,摊主藏在帽檐下的脸像蒙着层雾气。
"两、两个......"我扫码的手抖得对不准二维码。油纸包递过来时碰到他手指,冰得像冷冻柜里的排骨。
小夏突然尖叫着打翻我手里的馅饼,滚烫的肉汁溅在帆布鞋上。她脸色煞白地指着空荡荡的巷子:"你跟谁说话呢?这根本没人!"
遮阳棚突然被风吹得哗啦作响。我弯腰捡饼时瞥见摊主悬空的裤管——没有脚,灰扑扑的布底下是半透明的雾气。
第二天小夏工位上摆着同款油纸包。
"真香啊......"她腮帮鼓鼓的,嘴角淌着琥珀色肉汁,"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好吃?"我看着她瞳孔里游走的血丝,想起昨晚搜索到的新闻:半年前小吃街煤气爆炸,摊主老马当场被铁板削掉半个脑袋。
午休时洗手间传来剧烈呕吐声。我推开门缝,看见小夏趴在马桶上干呕,指缝间缠着几根带血的头发。"这饼有问题......"她抬头时我差点叫出声——整排牙龈渗着血珠,"可我停不下来......"
我们蹲守在巷口首到凌晨三点。浓雾里缓缓冒出辆锈迹斑斑的餐车,橡胶车轮碾过地面却寂静无声。排队的人群像从地底钻出来的,脚尖踮着相同的弧度。
"他们在飘......"小夏死死掐住我胳膊。排在队尾的老太太突然180度扭过头来,开裂的嘴角咧到耳根:"新来的?要插队吗?"
第二天我们跟踪餐车来到城郊废弃厂房。腐臭味混着血腥气从通风口涌出,小夏突然弯腰呕吐——她早上硬塞了三个馅饼。我扒着生锈的窗框,看见摊主正把暗红色絮状物拌进肉馅。
"那是人内脏。"身后响起沙哑的男声。流浪汉裹着破毯子瑟瑟发抖,"上周有个姑娘失踪前,天天来买饼......"
厂房里突然传来铁链拖地声。摊主的帽子被风吹落,后脑勺凹陷处蠕动着蛆虫。小夏的尖叫惊动了怪物,它脖颈咯吱咯吱转过来,露出挂着肉渣的獠牙。
我们逃进地铁站时,显示屏日期显示2022年11月7日。手机推送弹出最新新闻:昨夜暴雨导致山体滑坡,挖出十七具胸腔空空的尸体......
"欢迎光临。"熟悉的铁铲刮擦声在身后响起。我和小夏僵硬地转身,看见每个地铁出口都支着褪色遮阳棚。队伍从站台一首排到轨道尽头,乘客们踮着脚尖,等待新一轮列车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