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立刻给所长打电话,不一会儿,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进来,见了高非明,热情地寒暄,并介绍自己叫刘子,现任所长。民警一边补充说,他是我们前任刘所的儿子。
你是老刘的儿子?高非明问。
是,那是家父。您还没吃饭吧,走,我们正好陪镇长呢?唉,没办法,谁让镇财政是咱的衣食父母呢?
不必了。对了,你父亲的身体怎么样?
他身体硬朗,总是闲不下来,爱管些闲事,却也因此锻炼了身体。?8\8`d,u^s_h*u+w+a`n\g~._c,o.m!论喝酒,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刘子说话蹦豆般脆,也密集。
高非明呵呵一笑,对小刘颇有好感,觉得他颇有其父之风。老刘就是个挺幽默的人。高非明看了眼表,说:要是方便的话,我想拜访一下你父亲。
方便。小刘又真诚地说,明天再说,你是市局领导,来了我有面子,咱得先喝着,明天你不用看他,他自己就该来了。说着就拉高非明往外走。
不不,我还是看看老爷子,要是你觉得好,干脆买点现成的,我和老爷子喝两盅。
小刘看高非明非要见老爷子,也足见他们的感情,索性不拦了,跑到食杂店买了一堆东西,上了高非明的车。
老刘一见高非明到来,喜上眉梢,连忙呼唤老伴准备些蘸酱菜,他知道高非明对这道菜情有独钟。然后挥手打发小刘:一边去,见天喝得五迷三道。
小刘抢白着,你这是说啥呢,啥五迷三道的,人家那不是工作吗?
就你那也叫工作,我当年从不到外面喝酒,我的工作咋地?老刘急了。
高非明给小刘使了个眼色,小刘歉意地转身出去。老刘还不依不饶呢,见人都走了,才嘿嘿笑着说:小子还行,但的修理,一点都不能放松。
高非明听了,心里别提多温暖,这样的父子情深,岂不就是最大的天伦之乐。
酒菜摆了一桌子。老刘把高非明让到了炕上,倒了酒。
来,咱这酒可是不容易啊,我都不知道是哪门子的风,把你给刮来了。老刘吱溜一口酒。用手抹了一把嘴,你这三更半夜地来,肯定是有大事?
高非明吃着黄瓜:能没大事吗?你可能已经听说了北大学子吴谢宇弑母案,这起震惊全国的刑事案件在社会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听说了。咱这能看见冰城电视台的节目,电视里播了好些天。
我就是为了调查北大弑母案而来的。
与咱小小的龙镇有关系?
高非明和老刘碰了一下杯,酒液如烈焰般滑过喉咙,瞬间在胃中燃起熊熊烈火。
还不敢说,只是推理。
推理,推理你是专家。你是专门研究犯罪心理的呀。老刘说。
是啊。可是,现在我们遇到的罪犯,实在是太……太高级了。高非明选择了一个带有明显褒扬的词。
那你来,一定是有线索了。老刘的面容紧绷,多年的公安生涯,早已磨砺出他面对案件时一丝不苟的严肃态度。
这勉强算是条线索,我此行是为了探寻一位三十年前自龙镇远赴北方大学深造的老师的过往。
30年前。叫什么名字?
林玉。
林玉?老刘疑惑地问,林寡妇的姑娘?
林寡妇是怎么回事?高非明觉得可能要不虚此行。
正在这时,听到外面有人鬼哭狼嚎般喊:着火了,着火了,镇政府着火了。
高非明和老刘撂下筷子,飞速往镇政府跑。
着火的是镇政府后院的一个用于装一些破东烂西的小仓库。小刘和镇长们也都跑来,气喘吁吁地指挥着老百姓挑水救火。镇中尚未组建消防队,待消防力量抵达时,火势早已被众人合力扑灭。镇长擦去额头的汗珠,庆幸道:所幸只是个存放杂物的破旧仓库。然后又叫着人回去继续喝酒。
高非明和老刘回来后,沏了茶水,坐在凉爽的院子里,继续着中断的话题。
老刘回忆说:我那时还是民兵,整个所才3个人。龙镇也没有现在这样的规模,行政区也不是镇,就是一个小公社。我记得,全镇约有三百余户,两千余口人。林寡妇家还不是本地人,太具体的我还说不清楚,恐怕现在镇上能说情的也没几个。林寡妇家好像是从关里来的,投奔一个远房亲戚,可她的亲戚早就上山伐木给砸死了。彼时户籍管理尚不严格,见寡妇携幼子生活艰辛,镇上人便心生怜悯,收留了她们母子,使之成为社员。
林寡妇的姑娘,也就是林玉。那孩子很乖巧,长得也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