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要撞碎肋骨。他强忍着刺鼻的气味和强烈的不适感,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照片走廊。两侧模糊的影像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他,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尽头那点微弱的光源挪去。
就在他即将走到尽头那扇小门前时,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像一张纸。
他低头。
一张被遗弃在地上的照片。这张照片比墙上的那些清晰得多,但内容却让他瞬间血液凝固!
照片上,正是他自己!穿着病号服,眼神空洞麻木,背景是白塔研究所那冰冷熟悉的走廊!拍摄日期,清晰地印在照片一角:**2023.12.18**。
和外面那些寻人启事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瞬间窜遍全身!这里怎么会有这张照片?!难道这里…也是白塔的延伸?是另一个观察点?
惊疑不定间,他眼角的余光猛地瞥向旁边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模糊照片。那照片里的人影轮廓…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那模糊的五官位置,似乎正缓缓转向他所在的方向!
,!
张承山头皮发麻,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挂满照片的墙壁上,激起一阵轻微的哗啦声。他不敢再看,强迫自己转身,将全部的注意力投向走廊尽头那扇唯一的小门。门把手是黄铜的,布满铜绿,形状像一只扭曲的手。
出路,或者更深的陷阱,就在这扇门后。
他不再犹豫,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了那冰冷滑腻的铜质门把手,用力一拧!
“咔哒。”
门开了。
门内的景象,让他瞬间如遭雷击,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彻底停滞。
里面是一个不算大的房间,像是一个等待室。没有柜台,没有照相设备,只有一排破旧的、蒙着灰尘的长椅。而此刻,每张长椅上,都坐满了“人”。
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有便装,有工装,甚至还有两个穿着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病号服。
但他们每一个人,都长着同一张脸。
张承山的脸。
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张承山”,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长椅。他们有的低着头,仿佛在沉睡;有的目光呆滞,望着虚空;有的则缓缓地、极其同步地转过头,用空洞麻木、如同玻璃珠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门口,看向刚刚闯入的——另一个“张承山”。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那盏悬在房间中央、同样蒙尘的灯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存在的只有无数个相同的、等待审判的镜像。
张承山站在门口,如同闯入镜中世界的迷失者,面对着无数个自己构成的、无声的恐怖深渊。口袋里的镜面底片,灼热得如同烙铁,那冰冷的倒计时,仿佛在嘲笑他无处可逃的命运:
**6天20小时4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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