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阿列克谢一声粗野的咆哮和金属摩擦的刺耳尖叫。
短短几十米的推进,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耗尽了所有人的力气和心神。当“沼泽之爪”平台终于有惊无险地停在了怀礼辉念力锁定的核心区域上方时,阿列克谢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浸透了内层衣物,又在寒冷中迅速结冰。
他瘫在驾驶位上,大口喘着粗气,呼出的白雾浓得化不开。
“妈的…这比…当年在格鲁吉亚巷战…还刺激…”他抓起酒壶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
怀礼辉他深吸一口带着浓重泥腥和柴油味的冰冷空气,先是一个被他改造过的金属探测器的耳机挂上耳朵,再将耳机的插头插上了一个终端,终端的另一头连接着十几个被改造过的无线探测器,然后强行将意识再次沉入那片沼泽深处。
“目标…深度5.2米…坐标偏移…左前3度,距离平台中心7.4米…”怀礼辉的声音嘶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通过通话线清晰地传到阿列克谢耳中,也传入起重机驾驶室,“一个…箱体…金属信号密集…尺寸…标准德军弹药箱…结构…相对完整…周围有散落的车厢板碎片…”
阿列克谢抹了一把脸上的冰霜混合物,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怀礼辉指示的方向,那里只有一片被风扇搅动后尚未平息的、翻滚着气泡的黑色泥浆。“收到!猫熊!稳住!看老子的爪子把它掏出来!”
他迅速操作着平台上的液压阀,驱动着前端基座上的小型起重机。粗壮的吊臂在液压缸的推动下,如同巨兽缓缓抬起手臂,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经过阿列克谢魔改加固的钢索哗啦啦地放下,末端的吊钩如同巨兽的利爪,沉入那片翻滚着死亡气息的黑色泥浆之中。
怀礼辉闭上了眼睛,将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那根无形的念力丝线上。它穿透了冰冷的泥浆、粘稠的底泥,无视了散落的金属碎片和腐朽的木质残骸,如同最精准的导航仪,牢牢地锁定在那个沉睡了八十年的金属箱体上!
吊钩在泥水中笨重地移动,怀礼辉则通过通话线,不断地发出细微到厘米级的修正指令:
“下放…停…左移5公分…再下放10公分…钩尖触底…感受到箱体边缘了…对…就是那里…钩住左上角的铁箍!用力!提!”
阿列克谢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操作着起重机控制杆,感受着钢索上传来的沉重拉力。,0`0?小?说*蛧¢ _已?发-布.最/鑫+彰\结?柴油引擎发出吃力的低吼,液压系统压力表的指针剧烈跳动!
哗啦——!
黑色的泥浆如同粘稠的石油般被破开!一个被厚厚淤泥包裹、勉强能看出长方形轮廓的物体,被粗壮的钢索吊着,缓缓离开了它沉睡了八十年的泥床!
淤泥如同黑色的瀑布,从箱体表面不断滑落,砸回下方的泥潭,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当这个沾满黑泥的箱子终于完全脱离泥浆表面,悬停在离平台不足一米高的半空中时,平台上下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探照灯惨白的光柱打在箱体上,照亮了淤泥剥落处露出的、被锈蚀得坑坑洼洼的墨绿色金属表面,以及……一角清晰可见的、烙印在金属上的白色鹰徽和德文标识!
“妈的…真…真捞上来了…”阿列克谢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连酒壶都忘了拿。
怀礼辉忍着疲惫,念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穿透了箱体表面厚厚的淤泥和锈层,探入内部。下一秒,他瞳孔骤缩!一股冰冷的、混合着硫磺和硝石气息的强烈危险信号,如同高压电流般顺着念力反馈回来!
“小心!!!这个箱子看起来不是枪支弹药箱”怀礼辉的嘶吼瞬间变了调,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悸,“这是装炮弹的箱子!里面是炮弹!未爆弹!轻放!找平地!立刻!”
“操!”阿列克谢脸色瞬间煞白,所有的兴奋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以这辈子最轻柔、最精准的动作,操作着起重机吊臂,将这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泥泞箱子,极其缓慢、极其平稳地挪向平台后方一片相对坚实开阔的区域。
吊钩放下,箱体底部接触平台钢板的瞬间,发出的轻微“哐当”声,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箱子静静地躺在平台上,沾满黑泥,像一个刚从地狱里挖出来的棺材。那露出的德军鹰徽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泥腥味、柴油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令人头皮发麻的苦杏仁味——那是某些老式炸药分解时产生的特有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