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微光感知?怀先生,你确定?”得到阿列克谢肯定的答复后,索菲亚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带着冬宫修复师面对毁灭性文物时特有的、冰冷的绝望感:
“立刻停止一切接触!远离那些箱子!至少一百米!不,两百米!大笨熊,你们离开一公里以外!听我的!如果怀先生首觉无误,那里面封存的,极有可能是,纳粹的脏弹原料,或者更糟——他们后期绝望核研究项目的核心材料!海森堡计划?‘铀俱乐部’的遗产? 无论哪一种,都极度不稳定且致命!七十多年的淤泥浸泡和低温,可能暂时延缓了某些衰变过程,也可能让内部结构更加脆弱危险!一次不恰当的移动,甚至温度湿度的剧烈变化,都可能引发灾难性的辐射泄漏,甚至,局部链式反应!也就是引发核爆!听我的,赶紧撤!所有人都撤!”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绝对!绝对!不要试图打开!不要触碰!标记位置,原地封锁!我立刻协调!国家原子能公司(Rosatom)的特殊处置小组会以最快速度赶到!这己经超出了历史挖掘的范畴,这是最高级别的核生化威胁(NBC)!”
通讯切断,寒风卷着索菲亚最后那句“核生化威胁”的冰冷字眼,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套在了黑沼边缘所有人的脖子上。
阿列克谢握着卫星电话的手心全是冷汗,他看向怀礼辉,眼神里充满了后怕。怀礼辉抹去嘴角的血迹,脸色惨白,但眼神异常冷静。他指向那节特种平板车厢:“听到了?那是真正的潘多拉魔盒。现在,处理我们能处理的。”
接下来的清理工作,在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沉默和高度警惕中进行。所有人都自觉地远离了那节装载着“眼泪”的车厢,如同躲避瘟疫。阿列克谢指挥着剩下的人力和“沼泽之爪”的吊臂,小心翼翼地清理其他车厢外部厚重的淤泥冰壳,并尝试吊运那些相对安全的木箱——装载着Kar98k和MP40的武器箱。
清理过程同样惊心动魄。许多木箱早己腐朽不堪,吊运过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碎裂,将里面冰冷的杀人机器散落一地。锈蚀的枪械、凝结的油脂、黄澄澄却早己失效的子弹…战争的冰冷遗物在惨淡的阳光下暴露无遗,散发着硝烟与铁锈混合的死亡气息。
阿列克谢一边指挥,一边低声咒骂着纳粹的疯狂,将一箱箱沉重的军火小心地堆放到“铁牛”和随后赶来的几辆乌拉尔卡车的后车厢里。
“妈的…这些玩意儿,擦擦油泥,搞不好还能打响…”阿列克谢拿起一支被淤泥包裹、露出部分枪管的Kar98k,手指摩挲着冰冷的钢铁,眼神复杂。但他很快将其扔回箱子。“先拉回去!几百箱呢,够老子开个二战武器博物馆了!等回了作坊,再慢慢拆封!”
至于那几箱炮弹?则被更加谨慎地、单独隔离运输,由阿列克谢亲自押送,送往他那个偏僻的废弃采石场深处,等待日后由专业人士(或他自己喝多了之后)进行安全处理。
当最后一箱相对安全的武器被掏出车厢,整个“寒霜”列车的庞大身躯终于完全暴露在布良斯克森林的寒风中。
它静静地趴在临时轨道上,伤痕累累,锈迹斑斑,如同一具被时间风干的钢铁恐龙骨架。唯有那节装载着“瓦尔基里亚的眼泪”的车厢,依旧被刻意保留着外层的淤泥,像一个丑陋而危险的肿瘤,沉默地诉说着未解的恐怖。
就在众人筋疲力尽,准备进行最后也是最危险的“封锁”步骤时,森林边缘传来了与这片蛮荒之地格格不入的引擎声。
一辆深黑色、线条流畅得如同暗夜幽灵的劳斯莱斯幻影,在一辆涂着罗曼诺夫家族徽记的护卫用路虎揽胜陪同下,如同优雅的入侵者,碾过布良斯克森林粗粝的伐木道,稳稳地停在了“铁牛”旁边。车门打开,一只擦得锃亮、一尘不染的黑色手工皮鞋踏在了满是泥泞雪水的冻土上。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头发银白、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人走了下来。他面容深刻,如同刀劈斧凿,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种历经沧桑的沉静。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与索菲亚如出一辙,此刻正锐利如鹰隼般扫过眼前这片如同战后废墟般的场景:狰狞的“沼泽之爪”、庞大的“寒霜”残骸、堆积如山的武器木箱、疲惫不堪浑身泥污的众人…最后,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怀礼辉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远处那节被淤泥刻意覆盖的车厢,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索菲亚从铁牛车上快步下来,走到老人身边,低声快速地说着什么。
阿列克谢张大了嘴巴,手里刚捡起来的半块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