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还有擅自安装的800MHz地质回波传感器。
上尉忽然盯着帐篷一角的恒温运输箱。拉开延展舱盖,里面只是几块随手在地表搜集的锈铁片、几个旧水壶和半块1918年的斧头手柄,这些都是寻常挖土党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垃圾,此时却被俱乐部几人重之又重的小心存放 。
他沉了沉,语气变了。
“怀先生?”上尉点出人名,而非编号。
怀礼辉没料到他会用名字问,点点头。
“我读过那份你们在斯摩棱斯克关于‘铁锹小队’的事迹报告,”他哼了一声。
“你们从那么久远的历史深渊中拎出‘铁锹小队’的伟大功绩,令人由衷的钦佩。我还没见过民间挖土党能够如此的尊重国家的历史、尊重我们的英雄。我相信你们会一如既往的挖掘历史的真相,为那些曾经的牺牲以及奉献的英勇战士们拿到迟来的荣誉!”
他顿了顿,再开口,依然带着军式停顿和考量。
“你们的档案,RVM里挂了优等协作记录。”
“这次行动,我们不会干预。”
说着,他从衣标夹层中掏出一小张手写的便签纸,递给怀礼辉,上面是一组短密编号,“这是‘桥头堡17’战场报告节点通讯,你们接下来有任何设备授权需要,或想借用本地气象断层和地理扫描数据,就打这个。驻守在二号外围的巡逻员会认出你们的密信优先开放路线。”
阿列克谢与李宏闻言尽皆一震。
怀礼辉接了便签,半晌没答。
他知这是高规格到近乎合作的信任。他沉声说:
“你们既然有这些系统,为什么不自己试?为什么不准深挖、也不让你们的挖掘队冲下去找?”
“因为下面干扰源太多了,几乎是所有探测设备的死地,上次勘探队里三个工兵耳朵都快烧聋了,还是一无所获。我们清了三年,地底三百米的金属态数据仍崩溃无序,GPS进了半径六公里就炸频。”
上尉顿了顿,补上一句,“但……你们不一样,你们的思路或许和我们不同,那就可以试试。”
他最后瞥了一眼怀礼辉手中的怪模探测器,转身指挥其他士兵:“你们不用太在意他们,注意别让别的人打扰到他们,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就尽可能满足他们,我们走吧。他们不是恶劣的盗墓贼,他们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上头有文件批示的那种。”
军车哼着低频涡流炮离去,积雪被履带甩起如银幕悬滑,车辙碾碎黄昏,只剩下一团冷寂的轮廓划破风雪。
“真搞笑了?”阿列克谢抱着臂蹲着,视线里的身影刚消失不久,语气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怀礼辉。
“RVM以前看谁摸设备进保护区,都是首接啦枪栓的,今天却是递电话示好来了?老子上次在奥伦堡挖个机械断脚,差点被他们吓得原地升天。”
怀礼辉没回嘴,只望着雪地地图上那两枚被机制标记的“禁区高噪点”。
不是简单被信任,而是轻易就被寄予了过高的期待。
在这样逼仄的视线和严密监测式协助下,仅靠地面扫雷般的随机探测、无人机俯瞰战网、高速地质交叉采样,想要在这片高度融合又破碎的物理与历史地层中,挖掘出真正属于“暗影”小队的东西?
那不只是信息断层中的还原,更像是要在百万断肢呼嚎的雪地粒子云中,找到一枚不属于该战场时期、独特的、深埋的情感节点信号。
他在脑海中复盘那曾经的任务逻辑——就如当年在德军重重包围下,带着艺术品拼命冲出重围的红军。
你现在干的也是那种活儿。
他重新拎起探测器,动作沉稳如旧,“哒”地一声打开电源,重新罩上耳机。
嗡—
探测器启动的声音,沉闷得像打进了怀礼辉那颗的想要探寻真相的心脏。
麻蛋,少说多干,北极熊你有那吐槽的功夫不如帮着我一起探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