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儿,得有个出气筒罢了。
完颜氏说完,没再开口,只是眼神里满是落寞。
人也瞧了,话也说了,乌拉那拉氏正准备带弘晏离开的时候,完颜氏又开了口:“四嫂,这些年我被额娘和十四爷架着,对你亲也不是,不亲也不是,妯娌做成这样,实非我所愿。”
德妃待她这个小儿媳好,无非是爱屋及乌,若十四福晋的位置换个人来做,德妃的态度依旧会如此。
同样,德妃冷待四爷,自然也不会给乌拉那拉氏好脸子瞧,可说到底,她与乌拉那拉氏本是无辜被卷入母子三人的恩怨之中,最该相惜才是。
听了完颜氏的一番肺腑之言,乌拉那拉氏有些动容:“你所言我自是明白的,只是你我力微,做不了什么,顾好自己和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完颜氏点了点头。
今日上门的宾客,多为庆贺胤禵喜得一子,而来正院瞧她的人,面上都是好的,背地里却不知要如何笑话她,唯有乌拉那拉氏是真心实意的。
是以,她压了这些年的心里话,也总能借机说出口了。
说出来,整个人也能轻松些。
前厅的宴席要开始了,乌拉那拉氏带着弘晏离开了正院。
游廊上,弘晏抱紧了乌拉那拉氏。
男人大多喜新厌旧,便宜阿玛也是小老婆一堆,他要多吃饭,长高高,护好额娘。
宴席上,男人们坐在一起总要喝酒的,幸而弘晏被乌拉那拉氏抱着坐在了女眷中,远离了恶心的酒臭气。
十福晋瞧着弘晏吃完了藕片,双手又抱着个肉丸子吃得满嘴流油,不禁笑道:“四嫂,弘晏可真是乖,不像我们弘暄那个皮猴子上蹿下跳的还挑食的紧。”
从乌拉那拉氏带着弘晏过来,除了被胤俄弄哭之外,她还没见弘晏吵闹过呢。
乌拉那拉氏正欲答话却被八福晋抢了先:“调皮的孩子才聪明,咱们满人崇骑射,前个儿十弟还跟八爷说,弘暄学骑马学得快,赶明儿叫他跟弘旺一块比试比试,四嫂,你也带弘晏来瞧瞧热闹。”
十福晋隐隐有些不悦:“哟,八嫂莫不是忘了,我可不是满人呢。”
郭络罗氏这番话,别说乌拉那拉氏不爱听,她也膈应,她诚心诚意的夸一夸弘晏,碍着她郭络罗氏什
么事儿了,要夸自己家孩子还非拉上她们家弘暄,谁答应她,让弘暄与弘旺比试了,明明知晓四爷的骑射一向是兄弟中最弱的,还非拉扯着乌拉那拉氏一块儿,明晃晃的恶心人。
“我说错话了,罚酒一杯。”郭络罗氏说着,提起了一杯酒敬向十福晋,笑盈盈道:“咱们是满蒙一家。”
郭络罗氏端着酒杯,十福晋又不也好拿架,陪着抿了一杯酒。
郭络罗氏暗戳戳的奚落她的丈夫与儿子,乌拉那拉氏岂能忍:“八弟妹这话有失偏颇,汗阿玛自登基以来,便常言‘满汉一体’,无论何族都是大清的子民,且汗阿玛身上便有满、蒙、汉三族的血统,四海之内,除满、蒙、汉三族,更有藏人、回人、维吾尔人,八弟妹这话若传扬出去,岂非让大清的子民心寒?”
“额凉,棒棒。”弘晏忍不住的开了口。
好在并没有人在意弘晏的话。
因为没有人能相信一个一岁多的孩童能听懂这长篇大论。
八福晋的脸色有些难看:“四嫂,一句玩笑话,你何至于咄咄逼人啊?”
乌拉那拉氏浅笑道:“八弟妹的话是玩笑话,我的话到了八弟妹耳朵里怎就成了咄咄逼人呢,九弟妹、十弟妹,你们可得说句公道话。”
被cue的九福晋与十福晋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自然是笑着打起圆场来。
今日大家来是庆贺胤禵喜得贵子,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八福晋再不忿,也只能忍下,兀自干了两杯酒。
乌拉那拉氏心里畅快,依旧笑眯眯的给弘晏喂吃的。
半个时辰后,宴席结束,众人各回各府。
回雍亲王府的马车里,因着胤禛被灌了不少酒,此时酒劲儿上来,有些头疼,便抬起手来揉捏着自己的眉心,来缓解头疼。
乌拉那拉氏见状,缓缓开了口:“待回了府,爷喝碗醒酒汤,睡上一觉应能好些。”
胤禛闻言,将手放下,睁开眼睛“嗯”了一声。
胤禛见弘晏这小家伙扒着车帘子看向窗外,便唤道:“福宝?”
弘晏听到便宜阿玛在唤自己,便扭过了小身子,疑惑的看向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