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极为不明白,如何普通人手里的迷药,对他一个修士有效了?那个大婶走后,那个胖大婶让他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时,胖大婶已经换了另一种面孔。
“呵呵!到了我的春风馆,莫说仙门之后,便是仙门的老祖宗,我也能治的服服帖帖。”
说着她递给旁边一个龟公一包药,嘱咐他。
“将这个每天放进他饭菜里,他若不吃饭,便放进他喝的水里,若不喝水,便捂进他嘴里,
一个月下来,他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不乖乖听话,便用教训那些下贱胚子的方法教训他,
记住,别打废了,别伤了他那副皮肉,其他,怎么着都可以。”
那个龟公有些犹豫,到底还是听话了。
“是!”
……
小小的柴房里,迷药药性还没过,他恳求那个年纪不大的小龟公。
“我求求你,你帮帮我,我会记得你的恩情,我会报答你的。”
那个小龟公犹豫了下,为难道;
“不成呀!寇大娘的手段我们都是从小见识过的,凡是到了这里的孩子,男男女女就没能逃出过她手心的,
我今天帮了你,先不说你以后能不能报答我,但凡你人走了,就算你走不成,抓回来,我也是要陪你掉层皮的,
何苦呢?咱们就别折腾了好吧?”
“……你,只要不给我吃这药就可以,我保证不会连累到你,不会连累到你。”
那小龟公犹豫一下,还是将药送到他面前,告诉他一句话。
“你还是认命吧!”
认命,很多人与他说过,得认命。
以前摘月楼洒扫的于伯告诉他‘要认命’,那些欺辱他和娘亲的人说‘这就是命’,可他娘亲从来都没让他认命,他也从来都没认命。
他更清楚,这本不该是他的命。
所以他逃了,即便被喂了那好像能削去他灵力的药,他凭着求生的本能,打晕了那小龟公,逃出了柴房。
……
他逃出了厨房,可没人告诉过他,春风馆这么大,像一个小型的摘月楼。
可摘月楼他凭着自己的能力,也从来都没能出去过,这春风馆里的回廊千层,也将他绕晕了。
那些人很快发现他打晕的龟公,那些人也很快发现他逃跑了,一队队提着灯笼飞快搜寻的队伍,如同一条条贴地搜寻的蛇,让他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最后他是被一双染着血红豆蔻的手,抓进一间房的。
“呵呵!馆子里新来的小龟公吗?模样倒是极好,那老婆子如何舍得让你穿这身粗布衣裳?”
是个面相温柔,却画着浓妆的女子,这女子天生有种让人想亲近的亲和力,他在慌乱之中,也不由对这个伸手帮他一把的女子产生了好感。
立即抓住她的袖子,恳求道;“姐姐!我不是小龟公,我是被他们拐进来的好人家孩子,
姐姐你帮帮我,只要我能出去,我一定会报答姐姐的。”
女子眼底微光闪闪,看着面前有自己肩膀高的孩子,视线一再流连在他面上,目光逐渐强烈起来。
他并不能理解那女子过于漏骨的目光究竟何意,他只当她是在质疑他话中的真假,所以她问什么,他都给她很肯定的答案。
她问;“你是好人家的孩子?”
“嗯嗯!”
“刚被拐来春风馆的?”
“嗯!”
“也就是说,那些人还没来得急给你‘清理’?”
“嗯……呃?”
女子笑了,红唇裂开的那一瞬间,他隐约意识到,面前这个可亲的姐姐,同样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他退后一步,想再逃跑,可当身后出现一堵墙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刚才将他弄进来,就没给他逃跑的机会。
他是被她堵在死角的。
女子弯下腰,他眼前出现一片雪白,占据他视线最多的,却是那女子那张笑起来,让人午夜生寒的脸。
她挑起他下巴,道;“那在这之前,你要怎样回报姐姐呢?”
……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母亲教了他术法后,还能这么弱。
弱到一个春风馆都出不去,弱到一个女人都挣不脱。
那天晚上是他最深的噩梦之一,也是那天开始,他再也没有对任何人求助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