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表面那粗粝又带着岁月温润的奇特触感。¨小/说-宅- ,免*费_阅/读′
他“望”着场中,像是在发呆。
然而,在常人无法感知的层面,一个以他身体为中心、半径约半米的小小领域展开。
这不是达到六级元力才能获得的领域,而是乌自我适应,然后建立理论之后践行 通过与周围的元力交互,一种全方位、高精度的感知场域。
这几乎归功于乌24小时连轴转不停歇的与周围元力感应交互,用毅力硬生生拼凑出来的感知场域。
从刚开始的大致形状到现在的细致入微。
再配合听觉,嗅觉,触觉,在脑海中拼凑出场景。
脚下巨石每一道裂纹的走向,石缝深处顽强生长的微小苔藓散发的微弱湿气,空气流过石面产生的极其细微的湍流。
甚至远处安迷修每一次奋力挥剑也能够感受到大致的动作……
清晰地投射在他的意识感知之中。
失明带来的黑暗混沌,已被他用恐怖的适应力转化为一张精密无比的感官之网,在这个小小的“领地”内,他构建了属于自己的秩序。
场中央,安迷修紧抿着唇,小脸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和鼻尖,汇聚成大滴,沿着下颌滚落,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开深色的斑点。
他双手紧握着一柄沉重的木剑,每一次挥动都严格按照菲利斯示范的角度和轨迹,手臂的肌肉绷紧、舒展,腰身带动着全身的力量,脚步牢牢地钉在地面。
尽管汗水几乎糊住了眼睛,他的眼神却专注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剑和那重复了千百次的轨迹。
每一次挥剑,都带起沉闷的风声,动作虽显稚嫩,却透着一股子磐石般的倔强。
“啧!”
一声清晰的不屑嗤笑从旁边传来。
赞德手里的木剑像是没有骨头,软塌塌地垂着,剑尖几乎拖在地面。
他整个人松松垮垮地站着,重心歪斜,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厌倦和轻蔑。
“老猫头,天天练这个,练这个,”他模仿着菲利斯严肃的语气,尾音拖得老长,充满了揶揄。
“手都挥断了,有什么用啊?”
他夸张地翻了个白眼,用木剑的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地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菲利斯的脚步顿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灰白的眉毛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锁定在赞德身上。
空气仿佛瞬间沉重了几分。
他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用那种能穿透皮肉、直视骨髓的目光盯着赞德,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滚过。
“不服?不想练就围着圣殿跑三圈”
菲利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迂—腐~”
赞德拉长了调子,从鼻腔里哼出这两个字,随后又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继续挥动木剑,但每一下都轻重不一,显然是没用心去练。
菲利斯额角的青筋似乎跳了一下,最终只是重重地了哼一声,不再看他,目光重新投向安迷修那依旧一丝不苟挥剑的身影。
就在这训练场上沉闷的挥剑声、菲利斯严厉的训导、赞德无声的对抗以及汗水滴落的微响交织成的背景音中,一个存在感异常清晰、却又无比温和的气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悄然进入了乌那半径半米的感知领域。
来人显然刻意收敛了脚步的力度,落脚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避免惊扰的意味。
更明显的是,对方完全没有掩饰自身的气息,一种如同初春阳光晒暖的草地般温和、干燥、稳定的暖意,平稳地弥散开来,主动地、清晰地被乌的感官捕捉到。
这与其说是靠近,不如说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问候。
“乌……”克伊特的声音在乌侧前方响起,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太近形成压迫,又能确保声音清晰地传递过来。
他的语调带着骑士长特有的、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
“要不要……一起活动一下筋骨?”
他顿了顿,似乎在观察乌的反应,声音放得更柔缓了些。
“当然,不是像他们那样挥剑。
只是……旁边那些训练用的充能人形沙袋,活动活动手臂也好?”
乌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微微摇头,幅度很小,但很明确。
他甚至没有开口,只是将脸转向克伊特气息传来的方向。
身体下意识地往巨石深处缩了缩,仿佛想把自己更深地嵌进这粗糙而安全的庇护里。
“哦……”
克伊特似乎并不意外这个拒绝,声音里带着理解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