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到家开始,林稚语盯着手机看了整整两个小时,最终下定决心。
【霍总您好,我是林稚语,我的包似乎落在您车上了,请问您现在还在云镇吗?我现在去拿。】
发完消息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外面暴雨如注,这样的天气他应该不至于连夜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来到十点半,那头仍没有给她回消息。林稚语已经感到困倦,又依稀觉得有些不舒服,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才发现自己又发烧了。起身找药,床头的灯忽然一闪,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一开始林稚语以为只是灯泡坏了,随即听到纪延的声音。
“阿稚?”
“我在。”
林稚语来到前厅,发现他同样打着灯从房里走出来,前厅常亮的灯也没亮,整个院子唯有点着蜡烛的佛堂隐隐透出几分光亮。
一道惊雷响起,从院子中间的天井打下来,照得整个院子一瞬间亮如白昼。
林稚语害怕地下意识后退两步。
纪延见状上前想要扶她,被她拒绝:“不用。”
接着她在院里绕了圈,终于找到断电的原因:“是线路老化,只能明日找人来修了。”
说着,林稚语又看向他道:“抱歉啊,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老是出意外。”
纪延嘴角一勾,神色轻松,显露出几分与以往温润不同的风流意味:“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怎么还那么客气?”
他似是意有所指,说着把手搭了过来。
林稚语低头看了眼肩膀上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缘故,脑子有一瞬间的恍惚,差点儿认错人。好在她很快清醒过来,往后一退:“那就辛苦你一晚了。”
高墙将整个院子围起来,中间是四平米的天井,天井下方有个小型排水池,四周用连廊连接。从外推开木门,右侧是佛堂和杂物房,左侧是客卧,穿过天井便是开放的前厅,前厅一侧是半开放式厨房,另一侧则是与次卧相连的主卧,前厅上方二层是林稚语预留出的音乐室和茶房。
采光不佳是老院子的通用毛病,即便在晴天院子里的采光也有限,更遑论乌云蔽日的雷雨天,没有电,整座院子除了天井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纪延因而没有看出她神色有异,见她推拒没有多说什么,收回手,又听她道:“我去给你找蜡烛。”
不等他跟着一块儿上去,她便一股脑扎进了杂物房中。
折腾一番,总算把蜡烛点上。
林稚语看了眼他床上平板亮着的语音聊天界面:“你刚才在打视频吗?”
“哦,差点儿忘了,”经她一提醒,纪延拿起平板将视频挂断,“没事,是Elle。”
Elle是他的经纪人,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强人,因为工作林稚语和对方接触不少,知道对方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在假期找艺人的人。
“她找你有事?”
“没什么,就是邵导有部电影找我,配置很好,我拒绝了。”
林稚语虽然已经是圈内的顶级作曲家和制作人,但除了写歌从不参与任何交际,平日更是不会关注任何娱乐新闻,闻言下意识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女主角快要结婚了,并且极有可能在电影宣传期公布这个消息。”他半开玩笑道,“大导的资源固然可遇不可求,可若是到时候电影上映观众们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女主角的八卦上,我岂不是成了陪衬?”
他影视歌三栖,拿过金曲奖,也拿过影帝,如今还跨界当起了导演,到底是什么人能抢他的风头?
林稚语即便不关注这些也未免疑惑,于是多问了句:“有谁能抢你的风头?”
纪延随口回答:“一般人是不行,但这位温大明星就不一定了。”
“什么?”
纪延注意她嘴角突然僵住的笑意,继续道:“你应该听说过的,温嘉月,港城温家的二小姐,也是歌手出身,只不过歌手出道后很快就彻底转行当了演员。圈内人都知道她与霍家太子爷霍凛这么多年感情稳定,但碍于温嘉月的清纯人设,二人一直很低调。如今大概是年纪到了,终于要修成正果。我若是这时候凑上去,能讨着什么好?况且,这二人间可不止要结婚那么简单......”
他还在说着什么,林稚语却已经没心思听,脚一软。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那枚戒指不是戴在无名指上。
“啪啦——”
蜡烛不知为何掉到了地上,屋内的光瞬间熄灭。
纪延的声音戛然而止,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