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休息室出来,林稚语迎面撞上老熟人。
闪避不及,郑泽仁已快步至她跟前。
“哟,这不是我们阿稚妹妹吗,真巧,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儿见到你。”
作为她以前最亲近的人,霍凛处处迁就她。
在她来霍家前,霍凛的国语不算标准,带有明显的港腔。之后为了私下能纠正她的发音下了苦功夫,不到半年就习得一口标准国语。
为了她能更快学习发音,此后二人之间就只用国语交流。
林稚语因此读国语唇语轻而易举,但分辨粤语唇形的能力一般,通常要连蒙带猜。
方才她从更衣室出来,放在桌上的人工耳蜗不见踪影。
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无奈纪延一直在发消息催促。只能先让工作人员帮忙留意,先一步离开继续与李导商议定制专辑的事,不曾想会碰上他。
林稚语本无意与他多纠缠,却被他拦在身前:“林小姐是受邀请来的?你别误会,环岛是今日的联合主办方之一,正好负责邀请函的发放和核对,我竟不知林小姐也在邀请之列。”
林稚语的确不在邀请之列,但作曲家青木在,她是拿着青木的邀请函进来的。本是光明正大,却无法实话实说。
“你想干什么?”
“林小姐说什么?”他故作吃惊,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哎呀,我最近耳朵不太好使,听不懂林小姐在说什么。”
当初大家年纪还小,霍凛时常将她带在身边,一群人被迫迁就她说国语。
郑泽仁不过私下笑了两句她的粤语口音以及说话大舌头,便被霍凛整得够呛。
时移事异,她已不是霍凛的掌上明珠,偏偏周围这群人却似被下了降头,见她还是下意识迁就。
郑泽仁早看她不顺眼,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就像让她不痛快。
林稚语也看出他是有意为之,毕竟这样的伎俩他不是第一次使,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经历。
没办法解释,林稚语只能忍耐,用粤语重复了遍。
就听他笑道:“我想干什么?我身为主办方为了满场宾客的安全,尽些责任罢了。所以你可以跟我解释是怎么混进来的了吗?”
他存心找自己麻烦,林稚语既不想暴露身份,又不想给纪延带去麻烦,缄口不言。
郑泽仁忽然凑近她:“这么多年,你果真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极尽嘲讽:“是纪延带你进来的吧?你也算有本事,以前是霍凛,现在是纪延,踩着男人往上爬很爽吧?”
林稚语连连后退,原是神色隐忍,闻言蓦地停下脚步,抬眸,对着他嗤笑一声。
“是啊,是挺爽的。”见他神色一顿,林稚语不退反进,向前两步,“跟你有关系吗?你又算什么东西?”
林稚语将他往后逼:“这世上有人不需要依靠别人就能往上爬吗?你想讽刺我靠男人,但你不也是靠着父辈打下的家底才能保持人前风光?环岛说到底靠的是郑老夫人数十年的积累。”
霍凛身边这群人的底细她很了解:“你爷爷不过是郑家的赘婿,你爸爸更是个毫无建树的庸才,你什么样自己清楚。”
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林稚语冷笑:“我靠男人,你们祖孙三代靠女人,你又有什么好高贵的?”
停下脚步,林稚语语气泛着冷意:“今天这场酒会是我自己偷溜进来的,和纪延没关系,我们只是偶遇。你要是看不惯我,我现在就可以走。”
她说完便要抬脚离去。
郑泽仁蓦然回神:“等等!”
本想替自己,更替温嘉月出口恶气,没曾想被她唬住,郑泽仁面色有些挂不住,一把将人拽回:“我让你走了吗?”
林稚语用力挣开:“你还想干什么?”
郑泽仁扫了眼她身上的衣物:“你身上这件衣服如果我记得没错,是阿玛尼的超季高定,你说你是自己混进来的,那这件衣服又是哪儿来的?”
“别人借的。”
“借的?我看是偷的吧?”
“你什么意思?”
“你方才从嘉月的休息室出来,我合理怀疑你偷了她的衣服。”
“你——”
林稚语说着猛然噎住。
这衣服确实是温嘉月的,可是......
“还有你脖子上那条蝴蝶之吻,这可是之前霍凛在佳士得拍卖会上拍下的珍品,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送给嘉月的,又怎么会出现在你脖子上?”
“什么?”林稚语下意识垂眸看了眼脖子上的项链,眼底满是疑惑。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