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一部美国电影的启发,她的骨子里的冒险性,驱使她按照被谋杀对象的穿着,以诱饵的方式,直接面对杀手。
在她第一次出现在黑猫夜总会时,她很恐惧,看着每一个疯狂的贪欲的男人,都好象是杀手。几次她在舞池里跳舞,都险些把偷拍器弄掉,手心里攥着的汗水,一直就没有消失。
而在黑猫夜总会见到淳于北后,张沂的心里突然就有了依靠,好象是在白色恐怖的敌后,遇到了自己的战友,尽管相互没有交流,但她知道,他们一定是为了一个目的,因此她更加地充满了信心。
但她对于淳于北的感觉却一直是怪怪的,说不清楚原因,也没有目的。完全是一个优秀女人对另一个优秀女人的挑剔。
当然,她能从淳于北的眼睛里看到她和高非明之间,完全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同事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在把情人当成普遍生活概念的现在,她才懒得拷问,那都是人的自由。她的一个同事曾经说过,婚姻里没有爱情,幸福完全是自我感觉,要想得到满足,必须把手伸向婚姻之外。对于此观点,张沂并不觉得怪异,存在既为合理,就像那本经典作品的名字:风景在别处。
那么,作为同样是为个体存在社会的警察,他们在工作之间产生了爱慕,并制造着属于他们的风景,原本也不是另类或伤风败俗。如果一定让一个男人或女人,必须为一个男人或女人服务,抛开肉体,在精神上,她是不予赞同的,那不是真正的人的想法,那不是真正的人的行为。而之所以不是所有的人都敢于寻找,无非是理智和道德在约束着罢了。
张沂摇了摇脑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两个警察大发感慨,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给自己冲了杯咖啡,重新安下神来,看着高非明记录的那些不明所以的符号,她在破译着,尤其是对沙器教授,她还不知道那会和沙器教授有什么关联。但有一点她坚信,沙器绝对不会涉及到此案当中,因为她不仅熟悉沙器,更了解沙器。他们曾是大学同学,虽然不是一个系,可是,做为各自系学生会里的骨干,她和沙器还是有过一些简单交往,只是近几年才少于见面,也完全因为她越来越忙的缘故。
那时,沙器给她的印象是沉默寡言,腹有鳞甲。张沂喜欢那样的男人,不是不善谈,而是不轻谈,对于校园里男女间的爱情追逐,沙器也很少参与,这对于很多类似于张沂那样的漂亮女孩是很大的打击,就算沙器外表高大俊朗,风度翩翩,可那些系花们也绝非浪得虚名,可是,直到快毕业了也没人得手。后来说外校的一个女孩征服了沙器,也有很多人见到了那个幸运者,可是,没过多久,就又听说他们分手了。原来那个女孩早就和一个外教同居,之所以和沙器交往,只是满足其等待外教娶她去国外时的寂寞,后来这种模式被大学里的学生们谑称为“倒短”。
爱情也可以“倒短”,张沂在后来的一次同学会上听说这种说法后,突然对美好的爱情有了恐怖的后怕,也对现代人在爱情和性的完全自我性,绝对以性致性的做法感到了绝望。
他们毕业的时候,张沂曾经问过沙器,沙器不置可否,连手都没握就走了。后来再见到沙器,是学校50年校庆,沙器已经成了北方大学最年轻的教授,人却和过去一样,变化之处是沙器比过去更加地沉稳,看人的目光竟然有了长者般的温和与宽容。张沂很感叹,感叹沙器的修养实在是普通人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