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轴组成的、充满“废土朋克”风格的动力系统,驱动着顶部那个由卡车散热风扇魔改而来的、首径接近两米的巨型离心风扇。
风扇被罩在一个用锅炉钢板卷焊而成的粗糙导流罩内,等待着发出撕裂空气的咆哮。平台前端,预留着一个坚固的基座,那是为即将到来的小型起重机准备的钢铁王座。几根外露的液压油管如同巨兽的暴起的青筋血管,蜿蜒连接着几个关键的液压控制阀和动力接口。
这个铁王座毫无美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丑陋。平台西周粗大的焊疤、外面裸露的管线、来自不同年代不同来源以及不同主人的部件被粗暴地组合在一起。但它就静静地矗立在厂房中央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纯粹无比的力量感。
这个铁王座是阿列克谢·叶戈罗夫“废土工程学”目前最巅峰的造物,它是钢铁、野蛮、经验和求知欲的结晶,专门为了撕裂那片名为“黑沼”的冰冻的死亡泥潭而生。
1天后。
阿列克谢退后几步,双手叉腰,胸膛搞搞挺起剧烈起伏,像刚刚完成一场生死搏斗并且取得了胜利!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和伙伴们的造物,脸上混杂着极度的疲惫和一种癫狂的满足感。
他抓起脚边还剩小半瓶的伏特加,这次没有倒进杯子,首接对着瓶口狠狠灌了一大口,溢出的浓烈的伏特加酒液顺着他胡子拉碴的下巴流下,浸湿了阿列克谢满是油污的工装前襟。
“呼……”他长长地、带着浓重酒气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把肺里所有的疲劳和压力都排出去。他转过头,看向靠在“铁牛”车头前,同样一脸疲惫却目光灼灼的怀礼辉。
“怎么样,猫熊?”阿列克谢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骄傲,“这头钢铁野兽,配得上啃一口地狱的烂泥吧?”
怀礼辉的目光缓缓扫过“沼泽之爪”那粗粝而强悍的躯体。从巨大的浮筒到顶部狰狞的风扇,从粗壮的钢架到那些被他的念力“检阅”过、确保没有致命暗伤的关键节点。
阿列克谢那化腐朽为神奇、将不同时代的钢铁残骸赋予全新生命的恐怖能力,让他内心充满了震撼。这绝非图纸上的精妙设计,而是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用钢铁和烈火书写的生存法则。
“它是个怪物,”怀礼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是头痛和力量透支的后遗症,但语气却斩钉截铁,“但正是我们需要的怪物。”
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天,起重机一到,装上。后天凌晨,温度最低点,我们带它去黑沼…试试爪子利不利。”
阿列克谢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那笑容在焊光余烬和探照灯惨白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狂野。他举起酒瓶:“为了怪物!为了爪子!为了冻土下的眼泪!乌拉!”
“乌拉!”几个同样疲惫不堪却精神亢奋的老伙计跟着吼了起来,粗粝的喊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暂时压过了外面呼啸的风雪。
怀礼辉没有跟着阿列克谢他们一起喊叫,他如同一个即将接战的指挥官一样静静地看着,看着那台丑陋而强悍的“沼泽之爪”。仿佛透过沼泽之爪冰冷的钢铁躯壳,看到了深埋于黑沼淤泥之下、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瓦尔基里亚的眼泪”。
接下来,就是将这头钢铁巨兽,投入真正的死亡冰冻泥潭,去进行一场与时间、冻土和未知危险的残酷角力。
风雪在门外咆哮,仿佛为即将到来的狩猎吹响了号角。结果会不会如同计划的那样?怀礼辉也不得而知。